然哀傷,一動不動。
“你是李氏?”尹若飛走到她面前,淡淡說道。
李氏聞言,慢慢抬起頭,入目的是清雅溫儒的容貌,黑眸透著幾分暖意,淺淺帶著笑,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她怔了怔,才明白過來來人是誰。
她一把撲到尹若飛的腳邊,扯著他的褲管,流著淚道:“是尹仵作嗎?小婦人冤枉啊冤枉啊!我沒有殺自己的丈夫,我愛他來不及,如何要殺他?我當家人死的太冤了!求求你替我找出真相吧,要我付出什麼代價都成!”
“李氏你先起來,我來這裡是想問你問題,你能答得上來,說不定能洗清你的冤枉,同時令你的丈夫瞑目。”
李氏擦了擦眼中的淚水,從地上站起,先前的哭喊已然不見,她眸中透著堅定之色,尹若飛滿意她的表現,這個李氏不是那種出了事就哭哭啼啼,六神無主的型別,起碼她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
“你給你丈夫熬粥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他死前的兩個時辰,綢緞鋪的生意向來很忙,他會忙的極晚,我心疼他特地煮了粥,然後在鍋子上煨著,他會回來後自己倒出來吃,一般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下了。”
“結果你早上醒來,發現丈夫倒在臥室中,旁邊還有一鍋冷卻的粥是麼?粥裡被下了砒霜之毒。”
“是的,可我也不清楚粥裡為何有毒?蒼天可鑑,我沒有害死丈夫的想法!”
“你們府裡有沒有人是熟悉你丈夫的?還有,這人對你是不是糾纏不清?”
“尹仵作,你怎麼會知道的?府中就我和丈夫的表弟最是熟悉他的起居,而且那表弟總是趁丈夫不在對我動手動腳,我是他的表嫂!他怎可這般?但礙著他是丈夫的表弟,我基本上是能避則避的。”
“他又是否大拇指缺了一截?”尹若飛繼續詢問。
“我想想,有的!他的左手大拇指缺了一截,據說是以前賭博欠了一屁股的債,被債主砍斷的,我當家的看在表兄弟的份上才收留了他。”
左手大拇指缺了一截?和下巴處的指印完全吻合,又是熟悉死者的人,垂涎表嫂,這些就夠了!
“李氏,你放心吧!如果你沒殺人,上天總是長眼的,你不會含冤莫白的,起碼遇到我就不會!”
“真的嗎?尹仵作,你說的是真的?”李氏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當然,我會還你一個公道!”
“嗯,我相信尹仵作!尹仵作,小婦人無以為報,唯有跪下給你磕頭!”
語音剛落,李氏就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尹若飛並沒有諸葛清零想象中的會趕緊扶起對方,口中說著不需要之類的話語,他是結結實實的受了李氏的禮。
“你為什麼要接受李氏行的禮?”走出了牢房,諸葛清零終是忍不住開口。
“你又為何要問這個問題?我接受李氏行的禮?你覺得不妥?”
“至少我認為你會客套些。”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看你的樣子就知曉。”
“那你錯了,有句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尹若飛轉過身,眉眼間帶著幾分優雅,一時間使得諸葛清零呆住了,這樣的人在這樣偏僻的地方是浪費了,他的容貌,他的風度,他的儀態,哪樣不是人中之龍?他不該是如此平凡的人。
“我自認不是個好人,既然李氏願意向我行禮,我何必拒絕?別人送我的東西,我也不會拒絕,說到底,我還是個自私的人,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就是自己,你難道不是嗎?”
諸葛清零一時間語塞了,他說的不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皆是如此。
“喂,你們聽說了沒?大人等下要開堂審理綢緞鋪老闆那件案子,尹仵作啊找到了真兇!不是李氏乾的!”
“我就覺得嘛,李氏平日裡是出了名的老實本分,賢良淑德,哪會那麼狼心狗肺?”
“嘿,你不是還說人家搞不好是裝出來的,現在又換了個說法,你這人太牆頭草了吧?”
“你們吵什麼吵,趕緊去看審案才是真的,我在衙門裡有認識的人,聽他們說兇手很有可能是老闆的表弟!”
“真的假的?好歹是親人,怎能下的了手啊?”
幾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了青衣男子的耳中,青衫磊落,俊秀的面容上自有一番氣韻高華,舉手投足間有著京都世家公子的高雅風度。
尹仵作?這是他今日第六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先是在客棧中,接著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