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兩年前寂晴就是在這裡親眼目睹了這一幕,親眼目睹了你同安月恆交頸纏綿,親耳聽見他愛的男人和她保護的女人將她棄若敝屣。”
伍青青瞳孔微縮“你是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
伍青青整個人向後蹭去,試圖遠離沐寂北。
沐寂北勾起唇角繼續道:“因為心虛,因為嫉妒,也因為害怕,你讓她萬箭穿心而死,甚至還要剜去她的雙眸,是不是。”
伍青青的雙眼瞪的溜圓,好似見鬼了一般,沐寂北卻突然語氣一轉,陡然凌厲道:“是不是!”
伍青青一怔,突然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大聲嘶吼回去:“是!是又怎樣,她不過是撿來的賤婢,有什麼資格做王妃,王爺愛的是我,是我,她憑什麼要佔著王妃的位置,所以她該死,她該死!”
“伍青青,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心,六十二年,她為你擋下飛來的箭羽,肩胛骨半年不曾痊癒,六十四年,她為你擋下週寧兒送到嘴邊的寒毒,從此飽受陰毒侵蝕,六十七年,只因為你胡鬧私闖軍營,她頂替你成了敵軍的人質,飽受鞭打,七十年,你說這輩子你們是姐妹,從此不離不棄,於是她用她缺損的手指為你學著縫補衣衫,誰知你轉頭卻是棄之敝屣。”沐寂北一件件數來,青瓷在遠處紅了眼睛。
有人說小姐狠毒,可是她想說,小姐從未對不起過這些人,縱然她手染無數鮮血,傷及無數無辜的性命,可是為了那些她在意的人,她卻甘願揹負起無數的罪孽,承受無數的傷痛,可是到最後,這些不過都成了諷刺她愚蠢的一場笑話。
“你。你怎麼會知道。你。”伍青青別過頭,似乎害怕沐寂北提及這些,當那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那一雙澄澈的眼睛也隨之而來,好似她永遠的夢魘,逃脫不掉。
沐寂北不想繼續說那些過往,因為每當提起,所證明的不僅僅是伍青青的鐵石心腸,更是證明著自己當初的愚蠢。
“你說,安月恆愛你,所以她該去死,可是如今,你看,安月恆說他愛我,所以,是不是你也該去死。”沐寂北柔聲道,笑著對伍青青開口。
伍青青發瘋的搖頭,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接踵而來的打擊。
沐寂北想,她一定比當初的自己要痛,甚至是千百倍,因為自己從未得到過什麼,當失去的時候,依然是一無所有,可是伍青青不一樣,她得到了這世間最好的一切,當這一切的鏡花水月突然間被打破,對她而言,那便是瀕臨滅亡的頌歌。
沐寂北伸手拿下伍青青頭頂的一根珍珠打造的珠釵,珍珠大概和人的眼珠一般大小,晶瑩圓潤,上面用鏤空的金絲包裹,拼接成一朵泛著金光的茉莉花。
沐寂北在手中仔細把玩著,對伍青青開口道:“這似乎是從南喬送來的賀禮,價值千金的南海珍珠。”
伍青青只是警惕的看著沐寂北,沒有說話。
沐寂北隨手將它插在了自己頭上,對著伍青青笑道:“你一定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句話,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你搶走了寂晴的一切,今日,你便要加倍歸還,從此,你將一無所有。”
“你做夢!你做夢!你胡說八道!”伍青青怒聲嘶吼道。
沐寂北也不理會:“怎麼,剛剛安月恆說的話你沒有聽到?難道i還認為他愛你麼?”
伍青青心頭苦澀,安月恆要殺了她,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她也曾想過,有一天,他會娶別的女人,但是他始終以為,在他心中,沒有人能比得過她的地位,可是如今,真相卻是血淋淋的擺在了自己面前,真是莫大的諷刺。
沐寂北冷眼旁觀,毀人者,恆自毀之。
“這是怎麼回事?”安月恆不知從哪裡回來。
“王爺…王爺…”伍青青站起身來,快速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卻因為手上沾染了泥土,讓那張白皙的臉蛋瞬間就佈滿了泥汙,看的安月恆直皺眉頭。
“你這是什麼樣子,成何體統!”安月恆低聲呵斥道。
伍青青尷尬的笑笑,卻是心急的跑到安月恆面前,拽住了安月恆的袖子,安月恆反射的看了眼沐寂北,沒有急著甩開。
沐寂北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這對男女,安月恆似乎在等待著沐寂北的答案。
沐寂北笑道:“不知王妃可否迴避一二,我有些事情打算同王爺商量。”
安月恆只思慮了一瞬,便對伍青青開口道:“你先帶著敬奇回去,晚些我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