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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那大象暴走的事情還讓她猶有餘悸,這才過了沒幾天又要參加一次大集會。她怎麼老覺得心驚肉跳的?
“誰知道,皇帝都不怕,你怕什麼!”
展眉這話可真是大逆不道,潛臺詞就是皇帝本人都不怕死,咱們更不用操心了。反正就是去打醬油當背景板的而已嘛。
“也是……唉。”
舒綠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在別人看來無比榮幸的事情,她卻委實敬謝不敏。誰愛去誰去!
在京城王府裡待得越久,她越是厭倦這種膏粱錦繡、富貴榮華的生活。這繁華背後的骯髒與瑣碎和她的本性與追求實在太不相符。不過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立春當日,天氣是難得的和暖。前些日子的陰霾天氣為之一變從清晨起天空便是一片晴朗。
但天氣再好,大家也沒什麼欣賞的心情。差不多所有參加春祭的人,都是同一種心情——趕緊讓這倒黴的一天過去吧,再也別出什麼事了!
只有皇貴妃於氏的心情與眾人不同。
今兒於氏穿戴得極為正式。久已不曾在人前出現的她,妝容甚是精緻,尤其是那細細描畫的眼妝和朱唇將她本來就雍容貴氣的面孔點綴得十分精神。在所有妃嬪中,唯有她的服飾能與皇后比肩,都是真紅的朝褂、朝袍、與朝裙,只是在朝冠上稍有區別。
這身打扮給了皇貴妃無比的自信。看看,本宮雖說暫時失勢,可依然是本朝的皇貴妃,依然是大皇子的親生母親!平日裡再如何被壓制,到了這種大場皇上也得讓本宮出來亮相!
相形之下,陶皇后的臉色就差多了。
能不差麼,活生生的眼中釘就戳在自己的眼前,才消停了兩天就又溜出來蹦了。對於好容易嚐到了正宮應有的權威滋味的陶皇后來說,這種感覺非常的不爽。
事實上,鴻臚寺將名單送到陶皇后面前時,她就曾打算直接把皇貴妃的名字劃掉。理由現成得很,於氏正“病”著嘛,就免了她這趟辛苦差事吧。瞧她多體貼?
問題是鴻臚寺卿稟報她說,皇貴妃在列乃是皇上欽點,他可不敢自專。
陶皇后一聽是皇上欽點,馬上不敢多說什麼。
她倒不是嫉妒吃醋——陶皇后說不上聰明,但也絕不傻,對相處了十幾年的丈夫還是略有了解的。她隱約明白,皇上此舉並非是出於對皇貴妃有何感情,而是考慮到了朝廷裡的某些情況。
一心要做賢后的陶皇后,可不敢阻礙皇上行事,忍著氣在那份名單上落了金印。
但理解歸理解,看到皇貴妃又意氣風發地站在自己身邊,陶皇后心裡沒有一點想法那也是不可能。
不過她謹記著自己的本分,也顧不上和皇貴妃置氣,全副精神到放到祭祀禱告裡去了。身為皇后,她要乾的事情多著呢!
宗室女眷行列中,舒綠與其他的小字輩站在一處,隨著司禮監鴻臚寺的大人們指示行事。讓她奇怪的是,在祈雨儀式開始前,她們今天站的位子和往日似乎不太相同。
按理說這種班次排行都是有極嚴格的規定的,為什麼她們小字輩反而站得離皇后貴妃們比較近呢?
也沒人跟她們解釋什麼,就這麼安排著了。算啦,也許人家祭天時就是這麼個站法,自己想那麼多幹什麼……趕緊完了吧這儀式,煩死人了!
虧得天上雖有太陽,卻不曬人,露天站上一上午尚可忍受。不過站久了小腿也痠痛的呀,還不能變換姿勢,跟軍訓的強度也差不多了。
累就一個字,她想呻吟無數次!
隨著聲聲鼓樂,祭天儀式井井有序地進行著。她站的地方也聽不見那聖天子念罪己詔的聲音,只能離得遠遠的偶爾看一眼高臺上那身著袞服高冠的影子。這麼一看,還真有君臨天下的氣勢呢······
皇帝以下,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以及眾多皇爺——也就是興耀帝的哥哥弟弟們和他們的子嗣。興耀帝還在世的七位兄弟,已經在初一時領了封號與封地,等過了正月就要離京出發到外地去過他們閒散王爺的小日子了。
有了三皇爺這前車之鑑,興耀帝對他的兄弟們是一個也不放心,統統攆走是正經。
再冗長的儀式也有結束的時候。不知過了多久,舒綠的腳都要站得沒知覺了,才聽到了三聲沉悶的鑼響。這代表著祈雨儀式即將進入尾聲,再有一個祭酒的環節就搞定了。
太好了!
不知有多少人都在這樣默默地想著。隨著皇帝將最後一杯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