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果然是至理名言
到得此時,舒綠才有空問問展眉,這些天裡主要在忙什麼。
“忙著應付那位老王爺啊。”展眉聳聳肩,表情很是無奈。
他在古州時,一開始就對前來尋釁的朱衙內採取強硬到底的態度,其實就是想借梁總管與魏盛二人之口,將自己的這一面傳達到信安王的耳中。
可是之後引起的軒然大*,還是出乎展眉的意料之外的。
當舒綠聽到展眉說,他們在古州的那件“小事”最終引起巨大的政壇風暴時,也被深深震驚了。
有沒有搞錯,她當時真沒想過,自己倔強地不願離開湖心亭……會引出這麼誇張的事情啊。
“鎮遠侯已經倒大黴了?老王爺說的?”
展眉肯定的點點頭:“據說昨兒鎮遠侯還在朝廷上被皇上點名批評了啊,面子裡子全被颳得一乾二淨。沒想到吧?”
“太狗血了……”
舒綠的嘴巴一直沒合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哥哥,其實這事,說是從咱們身上起的,事實上……咱們也只是因緣際會吧。”
“啊,理論上是這樣。”展眉點點頭:“老王爺雖然沒說,但是我能猜得出,皇上也好老王爺這邊也好,到崔貫之那裡也好……都不過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出現而已,其他的事他們早就準備得差不多了。不然事情發展怎麼會這麼快?”
“嗯。只是這個合適的機會,剛好是由咱們提供的……”舒綠表示同意。但這也夠麻煩的了,這樣一來,展眉就被迫進入了很多人的視線中。對一個連童生試都還沒考的小小書生來說,不知是好是壞啊。也許暗中得罪了什麼人也不知道,信安王未必能將他們護得很周全。
“那些長遠的事情且不去管,先顧著眼前吧。反正老王爺對我盯得很緊,有刨根問底的趨勢。”
“問你什麼?”舒綠看著哥哥。
“很多啊。讀書的事情,打架的事情……我就胡謅一通,說以前村裡住了個退隱的鏢師,我這麼能打都是那鏢師教的。”
“這一聽就很假啊。”舒綠對於哥哥編造謊言的天分予以充分的鄙視:“你能不能說,是某天去山裡逛然後跌入一個大洞,裡頭剛好有個閉關的武林高手,用頭頂一撞你天靈蓋就把一甲子的功力傳給你了……”
“……”
展眉挫敗地看著妹妹。
舒綠“撲哧”一聲笑了。
“唉,管他信不信,我能自圓其說就行了。還有就是他考究了一通讀書的事情。”
“然後對你的才華驚為天人麼?”
“還行。”展眉還真不謙虛。“誇了幾句,看錶情是挺滿意的。你不知道咱家那些表兄弟的水平,我這就算是矮子裡頭選高個了。”
展眉可沒胡說。實際上,在考究完他的學問,又回頭去看看他在公開場合發表的那些詩詞後,老王爺梁裕十分遺憾這孩子不是自己的親孫子。他那幾個兒子、孫子,就沒一個有讀書天分的——老王爺自己也是個武夫,還想生出什麼文豪來?遺傳這東西很重要啊,在西北的讀書環境也差。
再說了,就在整個京城這種大環境裡,讀書好的王爵子弟真的不多。不說別的,看牧若飛就知道了。牧若飛還是由夏伯卿這樣的大儒親自開蒙教導的呢,也沒往研究學問的路上走,一心只沉迷騎射。
主要是王爵子弟們沒有讀書的動力。他們都有世襲的俸祿,那麼辛苦考學幹什麼?而且大多數的王爵子弟到了一定年紀,都能送到軍裡或是宮裡去領個差事來做,要麼就當個閒散宗室,生活很美好的,完全不需要怎麼努力。因此讓他們像普通讀書人一樣頭懸樑、錐刺股、寒窗十年……基本不可能。
所以展眉的讀書好,在老王爺看來真是難能可貴。如果是個外頭的小學子,老王爺也不放在心上,多天才他都懶得管。但這是自家外孫子啊,老王爺頓時激動了。於是,他宣佈要送展眉去國子監讀書。
“國子監,那不是本朝最高學府嗎?不用考試就能進去啊?”
舒綠驚訝地問。她記得展眉那時候進杜衡書院可是挺吃力的啊,還剽竊了兩首名詩才混進去的。
經過展眉解釋,舒綠才知道,原來大梁的國子監分為兩部分。一大部分,是專門向那些各地考進來的學子們傳授學問,另一部分則是讓當宗室、勳貴子弟來求學。這個部分,就相當於後世的貴族學校——人家這才是正兒八經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