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經費一歲所入不足以供其所出,而陳乞支給者,又每出於額外,民窮財盡,職此之由臣等以今年出入多寡之數與夫昔省,而今費如各邊士馬、芻粟、各宗室祿糧條呈御覽,仍容臣等以內外一切經費錢糧應存應革者,擬奏請旨刊成書冊以頒中外,庶經制有常而國計可紓,民生可保......” 魏廣德坐在內閣值房裡,讀著戶部送來的會計冊,其中詳細列明年初至今的收入和支出,心裡也估算了下,戶部庫房裡應該還是三十多萬兩銀子,不過賬面上年底前需要付出去的銀子更多,超過五十萬兩,還不肯定最後這一個月裡會不會有新冒出來的開銷。 想著,這奏疏肯定是隆慶皇帝下條子讓戶部準備的,魏廣德忽然心裡就是一動,隨即又翻看起來,很快就找到了內廷採購珠寶的專案,二十一萬兩銀子的開支。 想到倆月前劉體乾拒絕隆慶皇帝再次採購珠寶的旨意,嘆了口氣,“這戶部的家不好當啊。” 翻開下一本奏疏,依舊是戶部的上奏,不過這次是和工部聯合上奏,就是兩部已經商議好,年後開工清江及高家澗兩處塘堤的修建工程,兩處也一處築壩五十餘里,一處築壩七十餘里,共百二十里,計劃徵發周邊民力,三月內完工,搶在六月前完成....... 這些資料,是工部和戶部統計了兩岸民力計算出來的,魏廣德知道不會有錯。 或許民夫會很苦,但是沒辦法,以往都是這麼修的。 再往下一翻,看了眼,魏廣德頓時就沒了看下去的興趣,特麼的還是戶部的上奏,都集中到自己這裡來了。 “善貸。”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人影一閃,陳以勤走了進來。 “逸甫兄,來,請坐。” 魏廣德忙起身把陳以勤讓了進來坐下,叫蘆布送上茶水。 “在處理公務。” 陳以勤看了眼魏廣德書案上翻開的奏疏笑問道。 “今日我這裡全都是戶部的奏疏,一份是今年至今的會計冊,一份是河工的奏疏,這一份是饋餉的奏請,後面的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還沒看,呵呵.....” 魏廣德撇嘴說道,“對了逸甫兄,你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高尚書乞休的奏疏陛下已經批了,這禮部尚書......” 陳以勤說道這裡有些停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話落到魏廣德耳中,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肯定是想舉薦人。 不過他並沒有接話,而是打算聽聽陳以勤舉薦何人。 “這禮部尚書職位,我之前也查了查,南北兩京禮部尚書職位都是空缺,所以也不可能從南京調人過來,就只能在禮部侍郎裡面選擇。 我打算支援左侍郎趙貞吉出任禮部尚書,你看如何?” 果然,陳以勤說完話,魏廣德就明白了他的目的,要禮部尚書這個位置。 趙貞吉,四川內江桐梓壩人,是陳以勤的老鄉,據說趙家祖上是南宋右丞相趙雄之後。 魏廣德沒有打算反對此事,只是微微點頭,不過想到剛才陳以勤說南京禮部尚書空缺,不由得有些懊悔沒及早把林燫推到那個位置去。 倒不是魏廣德不想,而是因為剛把林燫調到南京吏部任侍郎,短時間內實在很難再升一級,怎麼著也得三年考滿再說升級之事,或者是做出什麼重大功勞。 不過在南京那個地方,又能有什麼大功勞可以撈? 所以,也就只有混資歷了。 南京六部的尚書,一般都不會安排人接任,除非有北京這邊失勢官員,品級達到才會去南京。 不過在剛才一瞬間,魏廣德倒是想要兩個官職,一個是南京禮部尚書,再一個是南京吏部尚書。 林燫,現在是南京吏部侍郎,不妨年後找機會讓他升吏部尚書官職,而禮部那邊,魏廣德已經想到一位嘉靖朝致仕的官員,那就是原禮部尚書吳山。 吳山當初是因為得罪嚴嵩而遭到打壓,又因為日食事件上疏言事,觸逆世宗皇帝,遂被致仕。 隆慶元年撥亂反正時,因朝廷沒有空缺,徐階也不想引入吳山這樣有威望的老臣,故而壓住沒有下旨召回。 北京這邊的官職,一個蘿蔔一個坑,不好直接給吳山安排上,可南京的尚書可是不少。 雖然吳山這個人比較剛直,可現在江西老鄉里有資格登尚書位的也不多了。 雖然是南京禮部尚書,主要負責的就是江南科舉,貌似還是很有權利。 “說到南京禮部尚書空缺,我倒是一下子想到一個人。” 魏廣德順著陳以勤話頭說道,沒有說趙貞吉的事兒,其實也就代表魏廣德答應下此事。 陳以勤不好直接舉薦趙貞吉,其實找魏廣德就是想讓他出頭推薦,那做為交換,讓陳以勤推薦吳山掌南京禮部,貌似也不錯。 南京禮部? 陳以勤先是愣了愣,隨即明白魏廣德的意思,於是笑問道:“不知善貸看好誰出任此職?”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