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在兵部確定好韜略後也沒有回內閣,而是就在兵部休息,一直捱到散衙。 出了兵部大門,還沒上轎就被陳以勤的長隨攔了下來。 “魏閣老,我家老爺請你今晚到府上一聚。” 魏廣德身邊的長隨是認識對方的,所以在他過來的時候就問清楚來由,把人放了進來。 “你家老爺說了什麼事兒沒有?” 魏廣德好奇問道。 今上午從內閣出來的時候,也沒聽到陳以勤說有什麼事兒啊。 現在派人來請自己,這裡面有些古怪。 按說,就他們的關係,哪天請喝酒不行?還用派人來找? 答案當然是不知道,這種事兒陳以勤怎麼會給身邊的長隨說起,畢竟事關另一位閣老。 等魏廣德坐上轎子先回了趟家,換了身衣服,這才又出發前往陳府。 徐江蘭回了南京,之後還要回九江住一段時間,畢竟自大到了京城就沒有再回江南。 好容易有這麼一段旅程回家,自然要好好住上一段時間。 更何況倆兒子自出生後就沒見過他爺爺和大伯,所以這趟出來,計劃的時間就比較長。 順道還要看看魏廣德在江西的產業,魏老爹可沒少給兩個兒子置辦家底,不僅是田地,還有商鋪,甚至已經從九江開到了南京。 今晚的酒席,陳以勤只召集了殷士譫和魏廣德,因為其他人都幫不上忙。 高拱要發動閏察,只需要在內閣裡提出來,議一議,基本就能定下來,因為最終拍板的是乾清宮裡的隆慶皇帝,而他很難拒絕高拱的要求。 “逸甫兄,你想讓首輔大人明確拒絕京察,怕是很難。” 魏廣德坐上酒席後才知道他離開之後,高拱所說的那些話。 利用京察打擊異己,這個魏廣德早就想過,但是卻沒有辦法操作,因為這裡面權利最大的是吏部和都察院,而這兩個衙門都不在他手裡,怎麼發動? 至於陳以勤擔心,高拱利用京察搞小動作,所以打算聯絡內閣閣臣全力反對,魏廣德也不怎麼看好。 在這個問題上,陳以勤他們能做的其實不多,那就是在閣議的時候能夠拉攏李春芳駁回高拱的訴求,這樣就不能形成閣議。 沒有閣議,高拱就只能是個人或者以吏部的名義上奏此事。 可即便隆慶皇帝批准這份奏疏,旨意下到內閣,內閣首輔也可以以閣議不批准而駁回皇帝的旨意。 魏廣德明白陳以勤的想法,不過他並不認為李春芳會觸這個黴頭,除非他不想幹了。 “可是,若我們放任高肅卿胡作非為,只會帶壞朝堂的風氣,以後閣臣競相效仿,怎麼辦?” 陳以勤回值房後,越想越是擔心,於是才有了今晚的酒席。 “除非讓首輔大人致仕,你順勢接位,否則,內閣很難駁回他的想法。” 魏廣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後就定定看著陳以勤說道。 “李子實雖說當初說過要致仕,可這兩年裡,除了年初自陳外,什麼時候有表露回鄉養老的意思? 我看吶,他現在還是對首輔之位甘之如飴,斷然不會選擇離開的。” 殷士譫這時候開口說道,“而且,現在一切都是逸甫你的猜測,就此斷言還為時尚早,不若等到年底看看情況再說,興許高肅卿就是隨口一說,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也說不定。” “你覺得我在危言聳聽,當初胡應嘉在時就曾彈劾過楊惟約包庇山西老鄉,有鄉黨之嫌。” 陳以勤立即接話道。 魏廣德聽到陳以勤這麼說,不由得撇撇嘴,官做到這個份上,誰還沒一些親信之人,而且不是同年就是同鄉,而且大明朝的鄉黨,那是洪武年間其實就有了。 殷士譫顯然對陳以勤的話也是不以為然,不過還是堅持道:‘再等等,看年底時候他的動作再說,現在討論真的為時尚早,人家都沒出招,你就在這裡憂國憂民了,何苦來哉。’ 說到這裡,殷士譫打算轉換話題,看著魏廣德問道:“今日兵部那邊怎麼樣?定下什麼計策?” “兵部.......” 魏廣德順著殷士譫的話頭,就把兵部今日的動作詳細說了遍,聽說已經下文各地衛所枕戈待旦也都放下心來。 “這樣也好,只等大同有了訊息,朝廷也好有所反應。” 殷士譫笑道,“你們和戶部打招呼沒有?” “倒是沒有,戶部應該也聽到訊息了,畢竟這京城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同戰事中午就已經滿朝皆知了。” 魏廣德笑道,“明日我去內閣就給戶部下個條子,讓他們也先規劃下。” 隨著兵部連番向大同派出信使,催問戰事訊息,大同方向的信使也不斷把戰報快遞迴朝,漸漸的,整個大同戰事也逐漸被兵部完全掌握。 不知是俺答汗老了,失去了銳氣還是冬季凍災對草原的影響太大,今年雖然俺答部氣勢洶洶而來,但是在老營、朔方、懷山等地連番攻擊受挫後,這次偷襲威遠堡雖然很成功,但是因為明軍死戰不退而最終無果。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