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馬隊?”
聽到聲音,那遊擊馬上向東面張望,可惜現在只能看到塵土飛揚,卻沒有看到馬隊的影子。
現在可是戰時,出現馬隊就得提高警惕。
那遊擊一面招呼手下集合,一面跑到營柵欄邊上向外看去。
而此時,在他身後碼頭上,線府幾個家丁護著馬車上下來的線貴家小,急匆匆上了一條大船。
“快點開船,送我們到對面去。”
那帶頭的家丁又是丟出一錠銀子給那船老大,一個勁催著他們開船。
至於岸上有些慌亂的明軍,他們那裡還顧得上。
追兵的身份,他們當然知道,當時被追上後,要不是他在萬般無奈之下,打翻了一輛馬車,讓車上金銀散落一地,轉移了那些追兵的注意力,他們哪裡能夠跑到這裡。
一路上,沒當要被追上時,就捨棄一輛馬車,把車上搭載的財物撒的滿地都是,不如此哪裡能夠逃到這裡。
果然,船工撐起船杆,大船緩緩離開碼頭向著河對面行去,馬蹄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很快,大隊明軍就湧向碼頭,不過此時大船已經到了江中心。
“回來,快回來。”
聽著河對面明軍的叫喊聲,那家丁只是給另外幾個人打了一個眼色,幾個護衛就站到了船工身旁。
“大人,這......”
船後撐杆的老船工聽到岸邊明軍的叫喊,有些猶豫的看向他。
“別理他們,送我們過江,這錠銀子就是你們的。”
說話間那家丁又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看樣子足有五兩。
老船工心知有些不對,回頭看了眼前面的同行,見他們身旁站著的家丁,都是把手按在刀柄上。
老船工不懷疑,就算他這個時候發出示警,自己的那些夥計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些家丁拔刀砍翻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看樣子這些人是被官兵追捕的物件,可這時候為了自身安全,也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做下去。
很快,大船過了江中心,漸漸靠近對面碼頭。
“少將軍,我們是真不知道他們是要抓捕的逃犯,他們拿著潞江城守備線大人的帖子,說是線府的人,我們也不好攔住他們。”
此時,那遊擊將軍就在岸邊,額頭上滿是汗水,正在解釋情況。
現在他已經知道那馬車上的人,正是官軍追捕的叛軍家眷,可把他嚇得半死。
那少將軍,自然就是李如樟,此時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經過一晚上的追捕,此時他也滿臉的倦容。
他當然知道在沒有得到潞江城叛亂訊息前,附近明軍肯定是要給線貴面子的,怎麼說都是守備,相當於副將,在這附近有幾個人官職比他大。
本來就只是做做樣子,逼著線貴早點造反作亂,也不真是要把他的家眷都抓起來。
只不過沒想到,線府的人隨行居然帶著好幾車財寶,最可恨的還是沿路亂灑,讓他們收拾起來頗費了一番功夫。
當然,那幾車財寶都被他李家收了,算是意外之財。
“聽著,對面線貴勾接緬甸意圖作亂,已經被查實。”
“什麼?”
李如樟的話,可把那遊擊將軍嚇個半死。
對面已經叛國,那他們打過來豈不是......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下去。
“那少將軍,我們是馬上燒燬碼頭、毀掉這些船隻還是怎麼做?”
那遊擊將軍急忙問計,按他所想,既然線貴投敵,那可不就應該馬上把船隻都毀掉為好。
沒了船隻,敵人就很難快速過河。
自己的差事兒也就沒了,是不是可以退回保山城去。
有城牆保護,睡覺也睡得安穩些。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李如樟卻命令道:“不用,你們堅守碼頭即可。
若是對岸攻來,你們要全力防守渡口,不準後退半步。”
李如樟騎著馬,慢慢走在碼頭上,向江對面張望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