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五年進士趙用賢此時也正在奮筆疾書,準備彈劾張居正,反對他不守父孝,要他立即回鄉丁憂守制。
毫不猶豫的說,這次因為張居正“奪情”事件,支援張居正的官員遠遠少於反對他的官員。
如果張居正能夠認清現實,這個時候選擇急流勇退,其家族之後也不至於被清算的那麼厲害。
魏廣德依舊守在自己值房裡,也不出門,就是處理送過來的奏疏,似乎對外界恍若未聞。
而在他不遠處的值房裡,張四維此時卻是坐立難安。
是的,雖然張四維靠著張居正走進了內閣,但是他本身代表的力量,並不願意讓他成為徹頭徹尾的,張居正的附庸。
現在投靠張居正對他們有利,所以張四維還願意在張居正之後,盡心盡力為他辦事兒,但不代表他們就必須綁在張居正這條船上。
此時,張四維有更進一步的可能,自然也是很心動。
這兩日,為此的討論在張四維家中已經進行了多次,張四維也很是心動。
只不過,因為看到次輔魏廣德完全沒有動靜,所以張四維及他們背後的人才能夠勉強忍耐下來,不敢有絲毫造次。
畢竟,張四維是不可能取代張居正的,前面還有個魏廣德在內閣,論資歷,輪身份他都不可能超越魏廣德取代張居正。
只是,今日看到吳中行上奏以後,張四維按捺下來的心也開始躁動起來。
權利的癮實在太吸引人,讓人慾罷不能。
“老爺,那個蘆布已經從次輔大人值房裡出來了。”
書吏在張四維面前小聲稟報道。
“那魏廣德可有什麼動作或者蘆布去找了什麼人”
張四維聞言站定,馬上就追問道。
“沒有發現,蘆布出來後就在值房外守著,和往日一般無二,沒發現他去找人。
雖然不知道魏次輔在房裡做什麼,但他並沒有出來,應該還是在批閱奏疏才對。”
書吏小聲答道。
“去盯著,有訊息及時報給我。”
張四維微微皺眉,隨即揮手讓人下去。
可以說,魏廣德毫無動靜的表現讓張四維感覺到疑惑。
他很難理解首輔大位在前,魏廣德能耐得住性子不去爭取。
而此時的張居正府邸裡,雖然外面擺設著靈堂,但是來府裡的官員卻比往日增加了許多。
是的,之前三天,來到這裡弔唁的官員甚多,幾乎整個京城官場的官員和勳貴都親自,或者派人前來弔唁了。
之後幾日,每日來此弔唁的賓客就開始減少。
可是,就在今日,來此的人數卻驟然增加。
因為來的太多,他們大量擠在片方李,讓張家人應接不暇。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來拜會首輔張居正的。
但是,只有其中很少一部分人能夠見到張居正。
此時,張府花廳裡,張居正面無表情看著面前站著的刑部員外郎艾穆與主事沈思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對於他們說的話卻是充耳不聞。
這兩人是他的湖廣老鄉,他們來此求見,張居正選擇了見他們,只是寒暄過後很快兩人就把話題引向了“奪情”之事上。
毫無疑問,他們也是反對“奪情”的,此時正在張居正面前勸說他放棄首輔位置,直接回鄉丁憂等待起復。
剛剛,張居正已經收到了吳中行上奏的訊息。
和外界傳聞一樣,吳中行先把奏疏給張居正看過,再次勸說他回鄉守制,而不是留在京城。
但是,張居正拒絕了,並且用皇命來搪塞。
雖然沒有直接出聲威脅,但張居正認為自己把意思已經表達的足夠清楚,也希望他不要把奏疏遞上去。
但是顯然,他的話並沒有阻止吳中行的行為,他還是把奏疏遞上去了。
“我乏了,二位請回吧。
現在正是上衙時間,二位來此可是不對的,可有向上官請假
還是速回衙門辦差為好,免的受到上官責罰。”
張居正終於還是破防了,本身因為父喪心情就不好,再有“奪情”之事阻擾,特別是吳中行的彈劾,讓他心情低落。
現在,這兩個所謂的“老鄉”又在他面前叨咕半天,話裡話外只要禮法,絲毫不顧及他這個當事人的感受,實在讓張居正寒心。
要知道,他們能夠入京進入刑部,可沒少他的幫忙。
這個時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