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封在信封裡,隨即用自己的私印蓋在封口處,叫人馬上送出去。
此子斷不能留。
張居正已經意識到朝堂權利遊戲的險惡,該出手是就出手,只有用狠辣打斷那些人產生不該有的念想。
數千裡外,還走在發配路上的劉氏族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到達發配地後會遭遇到什麼。
而這些,貌似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人在乎此時劉臺心裡到底是慶幸還是懊悔,對於一個小人物,沒人會在乎他的死活。
這就是朝堂失火,殃及池魚,很多事不是你做了才會有後報,或許什麼也不做,也會遭殃。
至於張居正,此時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宮裡已經生起了“奪情”的心思,而他也確實放不下正在進行的政治改革,所以他只能選擇從心。
馮保可以壓住奏疏一段時間,但是卻不可能攔得住訊息的擴散。
此時,魏廣德也從蘆布口中知道從通政使司傳出來的訊息。
“張翰,這人這麼大膽。”
魏廣德聽到蘆布的彙報,都不由得愣了愣。
這個人,都快被他遺忘了,沒想到卻用這個行動讓京城官員們再次聽到了他的名字。
“報復張居正還是想學劉臺留個清名?”
魏廣德驚訝之餘,嘴裡不由喃喃低語道。
“你注意下張翰的奏疏,最好......”
魏廣德本來想說這個奏疏安排中書舍人,分配的時候給到張四維那裡,可在一琢磨就知道不行。
此事不小,非他這個次輔親自票擬不可。
而且,司禮監的頭號人物也不會隨意把奏疏遞到內閣。
馮保那廝在把奏疏交到內閣前,肯定會有所動作。
比如聯絡自己或者張四維,甚至還會找到張居正,商量該怎麼進行票擬。
魏廣德只是略微沉吟,還是擺擺手,讓蘆布出了值房,他繼續處理送過來的奏疏。
打定主意,他現在就是以不動應對一切,看最後張居正和馮保怎麼操作這個事兒。
適當的敗壞張居正的名聲,對他來說沒壞處。
不管如何,他和張居正算是政敵,雖然也是政治盟友,但沒必要公開。
魏廣德都已經想好了,票擬還是打太極,推給宮裡聖裁,自己就不發表意見了。
這也是那些官場的不倒翁慣用的伎倆,不能做主就推給皇帝來做,最起碼不會出錯。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他如果參與倒張,就算有人稱讚的,但背後嚼舌根子,說他覬覦首輔之位的話,想來也不會少才是。
與其如此,還不如干脆置身事外,只努力辦公,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
張翰的一個大動作,就牽扯到整個京城官場,所有人都在盯著,看看後續事件的發展,想知道最後張居正是繼續戴孝留任首輔一職,還是回鄉丁憂。
果然,到了晚上,魏廣德還在府裡送走來訪客人後,府門再次被敲響,一個渾身裹著斗篷的人走進了魏府。
馮保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也算輕車熟路,甚至門房都一眼認出了斗篷下面遮蓋的一張臉。
魏廣德得到訊息時,臉上只是苦笑,然後搖著頭和夫人說了聲,就出了後院到前面。
一處僻靜花廳裡,魏廣德見到來到這裡的馮保。
屏退左右後,馮保也是開門見山,他知道張翰奏疏的訊息瞞不過魏廣德。
京城都傳瘋了,怎麼瞞?
“善貸,此事你怎麼看?”
馮保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來之前他已經悄悄和張居正碰了頭,從張那裡知道他的一些猜測。
雖然還是覺得不保險,但馮保還是要來親自當面問清楚。
“何事?”
魏廣德打著馬虎眼說了句。
“張翰奏疏的事兒。”
馮保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語氣裡絲毫沒有尊敬之意,只有鄙視。
“聽說了些,可沒看到。”
魏廣德一推四五六,根本不想正面回答。
“奏疏在我這裡。”
說著話,馮保從袖中把張翰那道震動京城官場的奏疏拿了出來。
魏廣德對此恍若未聞,根本就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只是衝馮保搖搖頭。
他並不是馮保的敵人,至少現在他還不想做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