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成國公朱希忠追封王爵的事兒,就算定下來,我會給禮部下條子,讓他們上奏此事。” 張居正假借宮中的意思,讓魏廣德和呂調陽在此事上選擇了沉默後,就開口說道。 魏廣德和呂調陽都低著頭,對於追封一個死人,兩個人雖然覺得不合制,但也知道沒法反對。 到此,事兒在內閣算是被定下來了。 慈慶宮裡,馮保剛把外朝廷議結果分析完,有把成國公朱希忠封贈一事說了下,著重表達的意思就是內閣認為朱希忠當初在嘉靖皇帝南巡著火那次的一份救駕功勞。 其實嚴格說起來,當初真正救駕的不是朱希忠,而是早已死去的陸炳,是陸炳把嘉靖皇帝從火海中搶出。 但是之後朱希忠一直護在皇帝架前,勉強算個護駕功勞。 只是到了大明朝,朱希忠畢竟是成國公,所以這份功勞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就被記載成是朱希忠和陸炳聯手救出皇帝。 特別是在陸炳死後,自然就更不會有人提起詳細過程,算起來已經過去三十年,當時在場之人已經很難尋找。 馮保既然敢收成國公府的銀子,自然也是好好盤算過此事的。 說起來朱希忠要追封王爵,除了嘉靖十八年那次救駕之功外,貌似還真找不到其他更大的功勞了。 “功大莫過於救駕”,救駕之功自然是頂頂大的功勞,其他的都得靠邊站。 因為即便身為君王,那也得承著救駕之人的一份情,自然要多加眷顧,救駕之功便顯得尤為不凡。 在中國古代的諸子百家中,儒家文化無疑佔據著最為重要的地位,因此今天我們都會將古代著名的知識分子稱為大儒。 在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統治中,儒家文化一直都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雖然期間經歷了起起落落,但在漢武帝時期,終於被推舉到最為崇高的位置上,這就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說。 在之後的千年裡,無論朝代怎樣更迭,封建統治者們都大力推行孔子的“仁學”,儒家學說也成了封建君王鞏固其統治的奠基石,儒家思想在封建社會是所謂的正統思想。 雖然在儒家思想裡,救駕之功其實算不得什麼,君王雖然看似最高最大,然而卻有一個“存在”凌駕於君王之上,這個存在就是“社稷”。 “社”本指土神,“稷”本指穀神,而社稷合起來卻是被用來指代國家,或者可以表述為祖宗傳下來的江山。 自古“社稷”貴於君王,所以挽救社稷之功,自然應該大於救駕之功。 只不過依舊還是那話,人情,救下皇帝那就是天大的人情債,皇帝也要還的。 “既然內閣有此心,那就追封成國公一個王爵吧。” 陳太后在這些事兒上一向都選擇信任內閣,既然馮保這麼說了,自然是不會有假的。 她其實也只是依稀記得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朱希忠和陸炳救過嘉靖皇帝,自此之後聖眷不斷。 “姐姐說的是,既然已故成國公當初有救駕之功,追封個王爵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李太后也是點頭說道。 大明朝異姓只要不是活著封王,在後宮之人看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祖制上並未明令禁止。 說白了,一切都看當初朱元璋定下的規矩,只要符合規矩,自然就可以。 而在內閣這邊,張居正已經拍板後,正要結束這次閣議,呂調陽忽然開口說道:“首輔大人,次輔大人,我今日看到福建海澄縣縣令上交的一份公文。 文中提到夷船自南海而來,攜帶大量白銀和海外出產交易我大明商品後,因港口商品已然售罄,故而又採購一批黃金離開。” “嗯?白銀換黃金,也算一項買賣,可有何不妥之處?” 張居正問道。 “我大明之前一向是禁止金銀流通,雖在隆慶年間允許銀錢兼使,可畢竟並未允許黃金交易,海澄縣知道此事後不知該如何定奪,所以上報到戶部。” 呂調陽開口解釋道。 聽到這裡,魏廣德也明白了海澄縣令擔憂所在,不過他在這個時候,更多還是想到混亂的大明錢法。 中國歷史上雖有很悠久的用銀淵源,但在西漢及以前,白銀並非是流通的貨幣,而多作於工藝品和首飾方面的用途。 到了東漢以後,市面上偶爾可以看到白銀作為支付貨幣,皆因金銀的稀缺,限制了金銀這類貴金屬成為流通貨幣。 中國秦漢時期實行的其實是單一貨幣,就是制錢,如刀幣、五銖錢等,只有官方制錢才是法定貨幣。 到了唐代,開始實行錢帛並用,錢幣有“開元通寶”等,大宗交易則使用“綾”、“綃”等絲織品。 兩宋貨幣也是沿用唐代制式,實行錢帛平行本位制度,也是以制錢為主,中後期又增加了紙幣,即交子、會子和關子,但結算單位還是論“貫”。 之後的元朝雖然曾鑄過少量銅錢,但貨幣流通很快就確定以紙幣為主,其鈔法經歷了中統鈔、至元鈔、至正鈔三個階段。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