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晴心中充滿忐忑,抬起頭看著昭和公主,等待她的問話。
“你、可是婉心?”昭和公主猶豫許久,她本想曲折婉轉的問她,諸如“你可認識安國公家的大小姐?”或者“你與候家大小姐是何種關係?”這些問題。可是那些個問題在昭和公主肚子裡繞了一遍,通通都被否決。三年前,本以為她紅顏薄命,失去了這位自幼的小夥伴,昭和公主異常悲痛;三天前,猛然又看到了一絲她還活著的希望,可是不等昭和公主開口去問,她就差點葬身火海香消玉殞……在經歷過種種生離死別之後,昭和公主突然就不想跟顧晚晴繞圈子了,她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候婉心。
“我……”顧晚晴眼睛猛然睜大,她沒想到昭和公主竟然這麼直接的問出這個問題。
昭和公主看著顧晚晴的反應,笑的有些淒涼,語調澀然:“人人都覺得本宮貴為公主,金枝玉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宮裡的人都巴結著我,奉承著我,我曉得他們並非真心待我,只不過是想從我身上討些好處罷了。所以即便是我尊貴如公主,卻也難得幾分真心。只有一人不同,那人雖然並非皇室之人,地位也並不是最尊貴,可是我曉得,她待我卻是真心的。我與她雖然年歲相仿,可是她卻一直照顧我,就像親姐姐一般真心為我盤算。我與她一同唸書、彈琴、玩耍,她護著我,教我劍法。其實,她若是仰仗與我的關係,問我要著要那,我都會求了皇兄和母后,去滿足她。可她卻從未這麼做過,即便是在後來越發艱難的處境裡,也從未利用過與我的關係去為她自己謀求什麼,我想,她是真正當我是朋友吧。”
說到此處,昭和公主語調低沉了下來,眼神帶著隱隱的刺痛,“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她就病了,病的越來越沉重,再也不能進宮來陪伴我。那時我年幼,母后不許我擅自出宮,又選了她的妹妹作為新的伴讀來陪伴我。她妹妹雖然乖巧懂事,事事都聽從我的,可我心裡頭一直卻記掛著她,但卻苦於無法去看她。那時我惦記著她,總盤算著等我再長大些,就可出宮去瞧瞧她。加之那時她的妹妹她總說她過的很好,身子也慢慢好起來了,我才漸漸放心下來。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卻聽見她的死訊,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瞧上,她就去了……在她去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她離世前幾年,過的並不好……”
昭和公主陷入回憶之中,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顧晚晴心裡酸楚,拿著帕子替昭和公主拭去淚水。
昭和公主緊緊攥著她的手,眼裡閃動著光芒:“我頭一次見到你,就覺得莫名的熟悉。那天你救我,我見到你使的劍法,聽見你對我的喊的話,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是麼,婉心,是你麼?”
顧晚晴嘴唇輕輕開合煽動著,她看著昭和公主的眼睛,她看的出她的焦急,她的期盼。那句“我不是她”在喉頭盤旋了幾圈,終究是被顧晚晴吞進了肚子裡。
“碩兒,是我,我回來了。”顧晚晴眼淚忍不住湧了出來。她重生之後,以新的身份生活,從未奢望過有朝一日能與昔日故友相認,可是如今,昭和公主就在她面前,攥著她的手問她是不是婉心。
昭和公主哽咽著,兩人久別重逢,情難自禁抱成一團痛哭。哭了一會,兩人覺得心裡頭舒緩了不少,昭和公主脫了鞋上床,與顧晚晴並肩躺著,就如同她們年幼時一般,放佛又回到了昔日時光。
昭和公主看著顧晚晴,有一肚子疑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顧晚晴靠著枕頭坐著,她想了想,決定還是隱瞞元寶的事。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畢竟元寶是靈獸,稀世罕見,越少的人知道元寶的存在越好,昭和公主雖然與她關係親密,可公主性情耿直,是個肚子裡藏不住事的直腸子,又是皇家之人,顧晚晴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引禍到姜家。
於是她便半真半假的說自己本來死了,可是閻王說她陽壽未盡,就讓她回去還陽,可是路上耽擱的太久,原本的身體已經入土,只得換了具身子,借屍還魂。
這借屍還魂本就是靈異鬼怪之說,既然候婉心都能重生成顧晚晴,昭和公主自然就信了她的話,不然怎麼解釋她換了個身子活了過來呢?
“婉心,你告訴我,你當年是怎麼死的?”昭和公主側著身子坐起來,嚴肅的看著她,道:“別人不知道你,我可知道你。你自幼隨你父兄習武,不似尋常閨閣千金一般身嬌體弱,就算是旁人病了,你也不會病。可你卻為何突然得了怪病,一病就是數年,直到人都沒了。婉心,你告訴我,這其中是否有蹊蹺?”
昭和公主雖然性子單純,可畢竟也是宮廷里長大的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