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洗乾淨了,但衣裳散發的味道沒變,就算不少人心中猜測,但也不會有幾個人能猜得也她幹什麼去了。
如果說是她去沐浴了,估計不少人都覺得自己身上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確也是顧慮得不錯。
不過,當晚魏瑾泓深夜回來,半夢半醒的賴雲煙還是嘀咕了一句,“下次要是有這等好事提前說一句,裡面的衣裳好歹讓我換一換。”
要不,洗了跟差不多白洗了一樣。
說完,她就又睡了過去。
跟祝伯昆商討了半夜事情,此時尚還正在思慮後面路程的魏瑾泓聞言看了她一眼,伸手拿布擋了她身邊夜明珠露出的那點光,“嗯”了一聲。
這夜靜謐,只餘冰砂子落在地上的微弱聲響。
**
這天早上起來又白茫茫的一片,雪砂籠罩了人觸目所及之地,賴雲煙一早起來就被灌了藥湯與保命丸,出了帳門見祝家的那兩位姨娘生龍活虎地嬌聲嚷嚷著安排事宜,大呼小叫的聲音聽在人的耳朵裡,甚有人氣。
她頗有點感慨地用牙齒咬了咬嘴,把纏得厚厚的手搭在了冬雨的手上,讓丫頭扶著她走。
這天氣一天比一天惡劣,她的沒用也是一天比一天呈現出來了,這兩天都是靠藥在吊著命。
這時,眼睛很是有神的白氏走了過來,賴雲煙帶來的好藥材分了一些給她,她天天吃著,上下忙碌,那神采竟是越發光彩奪人,就像掃光了身上塵埃的珍珠一樣分外耀眼,賴雲煙真覺得她是替魏家掙臉面了,肖佟兩位姨娘的美貌也好,地位也好,都是及不上她的。
她對白氏這幾日格外和藹,白氏也知會她的意,每天早晚來請安之餘,也會多跟賴雲煙說幾句,哪怕賴雲煙沒什麼氣息回答她。
“您今日好些了麼?”白氏過了扶了她的另一手。
“好些了。”冬雨在一旁輕聲替她答了話。
“後日下了山就是平地了,到時您歇息幾日,精力神就會恢復過來的。”白氏微笑道。
可能知道自己的神采,白氏沒有攔臉,她笑起來就像冬日裡的暖陽,看著就讓人心慰。
畢竟是自家人,賴雲煙越看她越歡喜,轉過臉去眼睛帶笑地朝她眨了眨眼。
白氏朝她走得更近,笑容端莊大方。
轉過頭去看著丫環,又有著幾許威嚴。
這日越過高山就一直往下走了,走到半路一處半山腰又出了意外,巨石不斷地往下滾,又引起一片高昂的馬嘶聲和人喊的逃命聲。
賴雲煙坐在了冬雨身後,身下的坐騎因為變故也亂了腳步,在一塊石頭落在了他們的身側時,馬兒受了驚嚇,撒開了蹄子就往前走,踩過了好幾人,冬雨怎麼收勢都收不住。
性情最穩定的馬兒都瘋了,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山壁,這處道路雖寬,但馬兒一個錯步,他們就會隨著馬兒墜落懸崖……
“佑安,佑安,停,停,停住!”就在這生死之際,冬雨聲音各啼血般叫著愛馬的名字,大力地拉著韁繩,可惜那紛紛落下的石頭一直在往下墜,平日最聽話通人性的馬這時已經聽不到她的呼喊了。
坐在後面的賴雲煙這時已把手套脫出,在那短短的時間內,她抽出了腰間的刀,她一手攬住了冬雨的腰,還挽住了她的手,一手往馬兒的脖子處扎去,就在馬兒痛得頓住的那一刻,把帶著冬雨奮力往一邊倒去。
“鬆手。”冬雨還在拉著繩子,已經呆住,馬兒痛得四蹄在原地刨了一下,尚有餘力的它奮力往懸崖下跑去,就在千均一發之時,剛松下刀的賴雲煙重重煽了一下冬雨的臉,打得冬雨火冒金星,拉著繩子的手微一鬆,馬兒就墜入了懸崖,而她們這時在半空中的身體摔在了山壁上,滾了兩下,被拼命來救的護衛在懸崖邊上攔住了身勢,沒隨著馬兒墜入那深淵之處。
不過片刻,馬兒墜下了懸崖,發出了悽慘無比的嘶叫聲,冬雨完全呆了,她睜著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聽得到伴她多年的佑安的嘶叫聲。
“夫人,夫人……”
冬雨被急切的聲音叫得偏過了頭,發現從她這邊看去,烏黑的血從她家小姐的頭上冒了出來,而她家小姐躺在那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一般。
☆、153
厚厚的帳蓬內有著松木炭火的餘味;氣味讓人感覺逼仄;但又奇異地透著幾許溫暖。
賴雲煙閉著眼睛躺了一會,睜開眼緩了緩;慢慢移過頭對著身邊的人道;“下雪了?”
冬雨的臉烏黑;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