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龍聽他接著道,“後來我們又涉足田產、茶葉、布匹等多方商域。”
“那古兄一定去過不少地方吧?”
古勝川點點頭,談起自己出門行商遇上的經歷。
俞修龍邊聽邊感嘆:這古府財力之雄,可真是少見;而且見古勝川、古若妍兩人心『性』純良,待人真誠,又默默替他們高興。
“我參軍快兩年了……”
輪到俞修龍開講,他從自己參軍入伍的見聞說起,發揮了從舅舅那裡學來的口舌本領。無論是隨軍剿匪,還是沙場鏖戰,故事均講得繪聲繪『色』,引人入勝。尤其是當他講到自己隨軍抗倭的險奇場面時,把古勝川聽得是心『潮』澎湃,激動地連連拍手,大聲稱快,“我們全家都恨死那幫賊倭鳥,早該好好教訓他們了,聽兄弟這一講,真是痛快!”
“嘿嘿,咱們大明軍隊所到之處,簡直就是一往無前,所向無敵呀!”俞修龍說得興起,揮動手臂,神采飛揚。
兩人交談之時,古若妍未搭一句話,只是坐在旁邊靜靜聆聽,不知不覺,眼中神采漸漸全聚到俞修龍臉上去了。
久居閨中,古若妍平日裡除了府內的人,很少與外界男人見面。她讀了許多名作戲劇,心底不免生出幾分孤傲,認為世間配得上自己的男人寥寥可數。所以近年來縱使外人無數次提親,但她都推給父親回絕了。
古若妍以手托腮,嘴含淺笑,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人:瞧他的濃眉,形似雙刀,斜飛入鬢;瞧他那雙眼睛,神光炯然,燦若朗星;瞧他直挺的鼻樑,透出一股英氣,委實不凡。
到底是軍中歷練出來的人,那份男子氣概,禁不住令人心生仰慕,那寬寬的肩膀,不知道靠上去是怎樣的溫暖踏實……
“糟糕,我為什麼會想這些東西?”古若妍臉上飛霞,不禁捂了捂臉,真是嬌若春花,絕豔動人。
俞修龍無意瞥見她那忸怩姿態,頓時心神動『亂』,他不得不強令自己轉過眼睛。
古勝川與他交談一番,覺得分外投機,於是當即提議兩人結為異『性』兄弟;俞修龍求之不得,滿口答應。
古勝川已滿二十,比俞修龍大了四歲,自然是兄長。
“咱們拜也不必拜了,喝了這杯茶就是兄弟!”
“古大哥!”
“好兄弟!”
兩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爭吵聲,屋內三人聽到吵鬧,紛紛轉頭。古勝川站起身來問道:“江楚,怎麼回事?”
江楚將門推開,眾人一看,原來外面吵鬧的人竟是秋彩。
她問過古家僕從,得知俞修龍在這間房裡休息,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不料卻被江楚擋在門外。只因江楚未得到少主許可,不敢私自放她入內,怕她影響傷者休息,於是兩人便在房門口爭執了起來。
“傻芋頭!”
秋彩一見屋裡的俞修龍,便再也顧不得許多,身子不知怎麼一扭,便從江楚的腋下鑽了進來,這一下又快又靈,好似一隻敏捷的小狐狸;江楚雖然張著雙手,卻還是攔不住,呆立在原地,瞠目結舌。
秋彩幾步跨到俞修龍床前,緊緊握住他的雙手,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見她雙眼一紅,小嘴一撇,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俞修龍瞧得心疼,一把將秋彩攬入懷裡,輕拍著她的背,“好妹子,你別哭了,我沒什麼大礙,不信你看!”
秋彩只是一味的哭,雙手緊緊箍著俞修龍的脖子不放。
“輕點,脖子受不了……”俞修龍痛得口鼻扭曲。
秋彩卻不願稍稍放鬆,眼淚都落在俞修龍的脖子上,打溼了他的衣襟。
古勝川退開幾步,為兩人騰出空來,轉頭見古若妍臉上神『色』尷尬,便對她做了個側頭的姿勢,示意出去。
古若妍起身與古勝川走到門口,回望了俞修龍一眼,見二人仍然緊緊相擁,不肯分開片刻,便替他們關上了門。
“若妍,上午我不過離開了一會兒,你怎麼會跑到那個地方去?”
古勝川忽然嚴肅地問道,“我不是叮囑過你不要走遠,我只是離開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你怎麼不聽話?快把今天的事情經過都講給我聽!”
“這個……”古若妍被哥哥訓斥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我那時正在街上買首飾,正看中一串珠寶手鍊,那珠子不知是由什麼寶石打磨的,溫潤如玉,渾然天成。我十分中意,便向店家問價,誰知那店家說這顆珠子已有人搶先看中了,而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