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俞修龍反應過來,想要躍下,卻被姚秋語給抓住了胳膊。
“人家窩裡反,關你什麼事?”姚秋語不懂他為什麼想下去,沒好氣地說,“這正是好機會,救我師弟。”
俞修龍卻是想著,自己本來學過天志派的功夫,因而始終對其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再者,他看見了那幾個抗倭的門人,這些人今天都因此而傷,此時肯定處於弱勢,要是現在自己坐視不理,日後定會懊悔。
“聽著,此時他們都聚在院內,互相『亂』鬥,無暇顧他,這是你說的好機會,那麼你去找你師弟,我在此處看著。”
“你何必幹看著,殺光他們最好!”姚秋語說道。
俞修龍知道她是調侃自己,“我不像你,我只守著那幾個人不傷就是了……等你救了你師弟,立即給我把阿婷放回來,聽到沒有?”
姚秋語正要轉身下去,卻被俞修龍叫住,“又怎麼了?”
“小心點。”
“囉嗦!”這三個字,姚秋語雖然面上不屑,實則心裡一暖,獨來獨往多年,好久沒有人對自己說這句話了。在這一刻,猶如枯木逢春,冰池化凍。
姚秋語落了地,悄悄隱入走廊角落,俞修龍的聲音依舊縈繞耳畔,心裡怦怦『亂』跳,“哼,這臭小子……”
“小杜子,你是我看著長大的,看在你叫我師叔這麼多年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你最好放聰明點兒。”塗歡身為掌門一輩,資歷很老,武功也很高。
俞修龍緊緊盯著塗歡,只見此人個頭不高,身穿灰袍,披頭散髮,鬍鬚點綴些許花白。
“師叔……師父他,他平日待你不薄……你們現在急著奪權,良心可安嗎?”杜文淵半跪於地,面如土『色』,唇角還掛著血跡,蔚藍長衫上破了幾個口子。
方才兩幫人吵得起勁,氣一上頭,竟動起手來。
他身為首席大弟子,雖然武技非俗,但內力顯然比不了這位潛心精修多年的師叔。再他說與長輩動手,本就畏手畏腳,以守為主,因此自然不佔優勢。
“師父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是啊,師叔!”
杜文淵身後一眾弟子,均著淺『色』長衫,此時一齊出聲勸道。
“錢老兒自作自受,是報應!”塗歡鼻子一噴,不屑一顧,“從沒出師那會兒起,我就看不慣他那副以大俠自居的樣子。論武功、論人才,我哪裡不如他,你們說,我什麼地方比不上他……可師父就是偏心!”
“師父偏心吶……”他看向屋外,一片空曠遼闊,眼中神『色』彷彿追憶起了往事,口中念道:“我苦練多年,勤勤懇懇,終於練得一身超群武功,可掌門之位還是被錢昭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給奪去。”
除了掌門,師父的愛女蘇青禾也嫁給了錢昭,塗歡一夜之間痛失兩大心頭之寶,憾恨之至,幾乎崩潰。
“他對我如何,也只是彌補愧疚罷了。”塗歡想起不堪往事,心緒泛波。他平復一陣,轉頭張開雙手,向杜文淵等人道:“我想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祖師當年的遺志吧?”
杜文淵身為大弟子,入門較早,又是掌門人的心腹,雖然年紀不過三十多歲,但其實對本門歷史瞭解甚深。
據很多人所知的是,本門祖師和成家先祖原是至交好友,後來因為對武學的見解不合,因而分道揚鑣。
其實他心裡清楚兩人不合的真相,那便是成家素來攀附朝廷;而天志祖師則從骨子裡不信官家,他覺得廟堂之上那些人只會勾心鬥角、鼓動暗『潮』,引起各種紛爭。
杜文淵喘著氣,緩緩道:“祖師遺志不與朝廷有任何瓜葛,因為一旦入了朝政這趟渾水,那便天下不是天下,而是棋盤;他人也不再是人,而是棋子!”
“原來天志祖師還有這樣的遺言。”俞修龍伏在房頂,聽了這話,只覺頗值得玩味。
“不愧是大弟子,知道就好!”塗歡翻了一眼,看著廳內眾弟子道,“咱們祖師高瞻遠矚,深知這渾水趟不得,早發先聲告誡……可錢昭居然罔顧祖師遺志,一心勾結朝廷,甘為鷹犬,真是可恥!”
杜文淵身為首席弟子,威望較高,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代接班人,同時也是鷹派門人。
此時師父被人所罵,無異於自己被罵。
他面上一紅,心中湧起一股氣來,可塗歡師叔搬出的是祖師爺遺言,重如泰山,無可辯駁,只能低頭看著地面,默然不語。
“朝廷如此卑鄙狡猾,拿一點點好處就把你們都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