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仲年對視一眼,不由搖頭,兩人行商多年,心知現今田價怎麼也得七八十石一畝,可這幫人買地居然只出十石,這哪裡是買賣,簡直就是明搶嘛!
“哎喲!”
一太監的腦袋被石子砸中,立時捂著頭尖叫起來,“誰?!”左顧右盼,怒不可遏,想找那個襲擊自己的人。
“咻”一聲,劃破空氣,又一顆石子朝他飛來。原來是古若妍所發,她見這些人肆意欺壓百姓,實在看不過眼,便出手教訓教訓他們。
這時,錦衣衛為首那人濃眉微揚,忽的手指一張,地上立時飛起一片急旋的樹葉,“嚓”一聲將那石子擊落在地。樹葉輕悠悠飄落,而那枚石子“噔、噔”在地上彈了兩下,滾到壟邊的溝裡去了。
錦衣衛首領望向古若妍,目光如劍,可一看清她的容貌,立時怔了一怔,愣在那裡。
古若妍策馬上前,只聽身後方凌程喚道,“姑娘你幹什麼?”
“路見不平!”古若妍頭也不回地丟下四個字。
見勢不妙,方凌程拍馬追上來拉她衣袖,勸道,“莫衝動,這些可是宮裡來的……”他主持幫裡生意,與福建各個府局衙門素有往來,深知開罪朝廷是什麼下場,“當年寧永疆何等人物……”
不聽他說完,古若妍白他一眼,將自己的袖子猛地扯回來,“怕就別過來。”
這時另一名太監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忽然叫了起來,“就是那個死丫頭,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啊!”
原來這人正是楚保,此時一見古若妍便忍不住叫嚷起來,由於他情緒激動,聲音又尖又厲,讓人聽著瘮得慌。
只見楚保向他身旁的濃眉男子說道,“路大人,她就是那個多管閒事的臭丫頭,張根說她是什麼‘怨羅剎’的弟子……”
“啊?”
這一聲卻不是別人,而是古若妍身邊的方凌程口中發出來的,他聽說古若妍是怨羅剎的弟子,不由大為震驚,眼中浮現出一絲慌『亂』之『色』。
“你、你師父真……真是‘怨羅剎’?”
古若妍淡淡瞧他一眼,朱唇啟闔,“是又如何,你緊張什麼呢?”
方凌程這才感到自己的失態,面上一紅,“失禮失禮……”
這“怨羅剎”是與自己師父齊名的人物,聽說她除了武功極高之外,手段還極為狠辣,專殺男人,死者的死狀往往悽慘無比。只因她有一手令神鬼皆驚的獨門暗器,而且還附上致命的蠱毒,發作起來世間幾乎無『藥』可解,只能被活活折磨而死。
“怪不得她說男人’入谷立死’呢。”方凌程想起初見時的大意,若是有什麼意外……額頭竟冒出了點點細密的汗珠。
“什麼,她居然是“怨羅剎”的弟子?!”那路大人便是錦衣衛副使路蕭,他瞧見古若妍的容貌,立時驚為天人,怎麼也不能把她和武林中人人驚駭的“怨羅剎”結合在一起。
秋仲年卻沒聽過“怨羅剎”是誰,不明白髮生了何事,好奇道,“他在說你麼?”
古若妍點了下頭,隨即向楚保高聲道:“真的是我多管閒事?你們幾個人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還好意思腆著臉說呢。”
楚保他們往日憑著宮裡的身份,見誰都是頤指氣使,如今卻在古若妍這裡吃了虧,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我們欺負的人多了,有些人想被我們欺負還輪不上呢!就你這死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敢管我們的事!”說著,楚保向她身邊的方凌程和秋仲年各掃了一眼,嗤鼻道,“就算你現在有兩個幫手,只怕也沒用。”
楚保依仗路蕭這位大內高手在身旁,心中底氣十足,眼睛斜瞥著古若妍,淡紫『色』的嘴唇向兩邊得意勾了起來。
古若妍瞧他那樣兒,心裡十分不快,便存心想奚落奚落他,哼了一聲,說道,“怎麼,在外面吃了虧,就回去叫主人了?”
這話一出來,眾人不由一怔,隨即憋笑;而楚保原本笑著的臉立馬陰沉下來,東廠本是錦衣衛的上級衙門,可這丫頭居然罵自己是他們的狗奴才。
“死丫頭,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
楚保怒不可遏,猛地伸出手來朝古若妍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