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秋彩和古若妍躺在床上說話,不經意又提到俞修龍,忽然小蝶從外屋走了進來,嘰嘰喳喳問道:“你們在說誰?什麼阿龍?哪個阿龍?”
古若妍從床上坐起來,披了件衣裳,輕輕搖頭:“說了你也不認識。”
“我知道一個尾字是‘龍’的,不過你們肯定也不認識。”她想起在林子裡結識的“貓哆哩”,那個頭頸上帶著枷鎖,『性』子很好玩的小哥哥。
秋彩心想:這世上叫什麼什麼龍的人何止千百,誰能都認識呢?她與古若妍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快起床,阿彩姐姐第一次來,我帶你去看好東西。”
“好呀,等會子就去。”秋彩穿好衣裳,洗漱完畢,坐到梳妝鏡前擺弄頭髮;小蝶手裡拿著一隻小巧的檀木梳,笑嘻嘻的,“我來幫你梳頭……哈,彩姐姐頭髮真漂亮,來來釵給我,我給你戴。”
秋彩聽她誇自己頭髮好看,開顏一笑,將鳳釵遞給了她。
昨天小蝶看見她頭上的鳳釵時已覺不對,這時再接過這釵子仔細看了看,越發感到眼熟了:“奇怪,這根釵我好似在哪兒見過?”
秋彩一愣,隨即莫名其妙說了句,“這釵子本是一雙……”
小蝶看著釵上的鳳頭,恍然大悟道,“哦,對了,那天‘貓哆哩’頭上戴的是龍頭釵,與這個鳳釵好像一對!”
秋彩雙眼一熱,站起了身,顫聲道,“你說什麼?”
“去年和師父去開封,我在路上碰見一個小哥哥,他頭上戴的釵子和你這個差不多,不過他的是龍頭。”
“你說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個子是高是矮?在哪兒碰見他的?他還在不在那裡?”秋彩胸口起伏,心『潮』澎湃,雙眼燃著熾烈的光芒,抓住小蝶雙手急促問了一串問題。
只要有一絲希望,秋彩當然不能放過。
小蝶想了想,比劃著說:“他這麼高……濃眉大眼,手背上有一顆鮮紅的痣,對了,他就是我說的那個什麼什麼龍的那個人……哎哎,叫什麼龍來著?!”
“俞修龍。”
小蝶張嘴笑了,“對對對,就是俞修龍,你怎麼知……阿彩姐姐你怎麼了?”她見秋彩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心裡一驚。
古若妍走進屋來,見她們二人這樣也感到奇怪,“小蝶,你說什麼了?”
小蝶急急跑來拉她的袖子,“古姐姐,天地良心,我沒說什麼,就說了一個人她就哭了!你快勸勸她吧。”
古若妍替秋彩擦眼淚,回頭問小蝶:“你提到誰了?”
哪知秋彩上來抓住了她的手,說了三個字。
“俞修龍。”
古若妍渾身一顫,滿眼難以置信的神『色』,又扭頭去看小蝶,“你怎麼認識他?在哪兒見到他的?他現在何處,快說快說……”
又是一通連珠炮似的追問,小蝶不明白這個小哥哥到底是幹嘛的,怎麼這兩人一聽他的名字都這麼激動?
“那天我和師父去開封,在林子裡休息,結果遇見了他……後來,他說他犯了很重的罪,還有兩個官差押送他去北疆呢……”
小蝶還未說完,古若妍也滾下淚珠來,“原來那天我們離得這麼近!”
秋彩一聽,卻又是悲喜交加:喜得是俞修龍還沒有死,悲的是他果真命苦,想必好不容易才逃離“魔爪”卻怎麼又成了罪犯?
小蝶見她伏在桌子上哭,後背一聳一聳抖個不停,心裡一時沒注意轉頭去看古姐姐;可古若妍卻是靠門框邊上,正拿著帕子抹淚。
小蝶見兩個女人都哭起來,一時慌了神,一會兒勸勸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急得直蹦,“哎呀,你倆這到底是怎麼了嘛!”
可古若妍和秋彩都沒有心思去說明此事,只是一味的哭。
“發生什麼事?”
師父一進屋,三個姑娘頓時都收斂了不少,古若妍雙臂一伸,往她懷裡撲去;梅靜雪攬住她腰肢,柔聲安慰道:“古丫頭,你怎麼了?”
“師父……您、您去過北疆嗎?”古若妍高高的個子,在師父懷裡卻真成了小丫頭一般。
梅靜雪好奇她問這個幹嘛,『摸』『摸』她的頭髮:“早年曾去過……那裡到處是天寒地凍,荒涼得緊,總之不是什麼好地方。對了,一般重罪犯人要流放充軍的,大都往那裡派。”
秋彩這時起身,拉著梅靜雪的手說:“梅師父,那……那些人還能回來嗎?”
“難吶,去那裡和送死沒什麼兩樣。”梅靜雪搖了搖頭,“不是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