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此時黃有顧也看見了,會意過來:“哎喲,方公子有東西落在這兒了。”
“你給他收起來吧……”秋仲年聲音明顯有一絲疲態,對古若妍說道:“姑娘請坐……老黃,叫他們上茶!”
古若妍剛坐下,舉起一隻手來,制止道:“不必了,我這次來只有一件事……”
她還未說完,便被秋仲年打斷了:“姑娘能否摘下斗笠和麵紗來,讓秋某一睹芳容呢?”
古若妍點點頭,取下這兩樣東西,輕輕擱在桌上。
“啊……”黃有顧雙眼立馬直了,八字須微微抖動,不覺半邊身子開始發軟。
秋仲年亦被她天人般的美貌所震懾了一瞬,而後仔細打量她五官,從嘴唇掃至額頭,然後又從耳朵看到下巴,目光深沉,口中喃道,“好看是好看,可惜既不像她,更不像我……”
“你看夠了嗎?”古若妍被兩個男人盯著看,將目光移至一邊,檀口微張。
秋仲年臉皮微紅,低頭問出一句話來:“靜雪她……還好嗎?”
黃有顧聽了這話,想起老爺曾說過的往事:他年少時曾去雲南遊歷,與當地一位姑娘相愛了。兩人私定了終身,還互贈定情信物,山盟海誓,永不背棄,可後來……老爺他卻回湖廣娶了別的女人。
這其中緣由不得而知,老爺不說,黃有顧也自然乖乖不問。
黃有顧鼠目一轉,透著精光,再看古若妍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這姑娘莫不是老爺的私生閨女……家裡出走一位小姐,卻又尋來另一位小姐,多虧老爺素日宅心仁厚,想必是上天保佑吧?”黃有顧情知自己不便留在此地,便悄悄帶上門出去了。
“師父她老人家很好。”古若妍表明了身份。
“師父?”秋仲年抬起頭來,眼神疑『惑』,轉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古若妍那雙眸子眨了一眨,纖長睫『毛』如蝴蝶撲扇,緩緩說道:“我叫……梅怨秋。”師父並沒有細說往事因由,只是沒頭沒腦安排了這麼一個任務。但她忽然想知道師父與這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故意拿話誆他。
“怨秋……”秋仲年唔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我知道她怨我恨我,這也不怪她,畢竟是我耗費了她的青春年華。”他站起來,走到廳堂中央,看著面前的一盆花,目光渙散,“害她苦守是我一生之罪,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受到良心譴責,活得很是辛苦。”
古若妍卻“噗嗤”笑了一聲,抿嘴道:“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梅願秋,願望的願,心願的願。”
“哦?”秋仲年倏地轉過身來看她,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她、她不怨我?”目中透著欣喜的光芒。
“你還做了哪些對不起她的事?”古若妍見他心緒波動,便又問道。
“往事不堪回首……”秋仲年嘆了口氣,踱回到椅子上坐下,“算了,還是說給你聽聽吧。”
“我年少之時曾去四方遊歷,在雲南路過某處山谷時,不慎失足跌成重傷,所幸被一個當地姑娘救起,正是梅靜雪……也就是你師父了。經她悉心照料了半年多,秋某才得以撿回了這條命。”
“我們日久生情,遂私自定下了終身,可這事終究還得去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於是我決定回家給父母說明此事,再來娶她過門。臨行前我將這個包金玉鐲送給她,作為信物。”
“可誰知自己回家一說,父母卻堅決不同意。”
“不止如此,我還被他們軟禁起來,因為父母要我娶當地一位富商的女兒為妻……我本死命不從,可娘以絕食要挾我,我實在是不得已……”秋仲年閉上雙眼,臉上滑下一行清淚,似陷入無盡的遺憾之中,無法自拔。
古若妍聽罷,心中亦是吃驚不小,不過臉上卻保持淡定,“原來是這樣……那好,我此次來正是要帶你去見她,你們自己把事情說清楚吧!”
秋仲年卻搖頭苦笑道,“你瞧我現在走得開嗎?剛才送走的客人你也看見了,專程從福建過來,同我談生意的。”
古若妍聽到客人來自家鄉福建,立時想起了破敗的家和亡故失散的至親們,心裡又一陣酸楚。
“再說時隔多年,就算我把真相講給她聽,她也不一定會信我的話。”秋仲年嘆了口氣,端起茶杯來,“我看,還是算了吧。”
古若妍面『露』遲疑之『色』:師父命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帶他回去,否則便是殺了他挖心……
師命難違,她仍看著秋仲年,“我從雲南趕到這裡也不過半月,況且我還屢屢問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