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羽足不點地,一路疾行,心裡卻盤算著生意籌劃。她結識了一批西洋商人,來自周邊各國,他們都對中華的絲綢十分感興趣,出價很高。
“一匹上等絲綢在國內只能賣八兩銀子,但賣給那些洋人卻有十五兩……”
封一羽心想自己的絲布生意顯然可以做到更大。她心知江浙之地的氣候、水土最適宜種桑養蠶,織出來的絲也都是佳品,所以自然打起了這裡的主意,經多方研究,封一羽終將分店開到了紹興,正是想運用這裡的極品蠶絲,為自己廣開財源,多賺些洋錢回來。
“你歇好了沒有?”
“嗯,咱們走吧。”
封一羽忽然停了下來,因為聽到一男一女的說話聲,雖說隔著樹木見不著人,但她隱隱覺得這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坐穩。”
“穩了,走吧。”
只聽女子一聲“駕”,而後馬蹄噠噠聲響了起來;此時封一羽正飛縱繞過樹林,與那男子陡然會面,雙方均是一愣!
這對年輕男女正是俞修龍與秋彩。
“真是冤家路窄,怎麼碰到這個煞星?”俞修龍曾吃夠了“暗月溶溶”的苦頭,那滋味可實在不怎麼好受,沒料到自己在紹興竟也能碰見封一羽,心裡不由暗罵晦氣。
秋彩看了封一羽一眼,只覺她樣子平平無奇,感到身後的俞修龍忽然渾身急抖,轉頭問道,“你怎麼了?”
俞修龍低聲在她耳邊道,“封一羽!”
秋彩一驚,“就是抓你那個……?”她聽古若妍說過,這個女人身列天下四大高手之一,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是你?!”封一羽雙目怒張,暗風陡起,襲向俞、秋二人。
“傻芋頭,她……她好、好厲害!”秋彩渾身脫力,說話都十分困難,頭也發暈,向後靠倒在俞修龍的身上。
“停停!”俞修龍雖也難受,但拼力頂住,咬牙朝封一羽喊道“你知不知道……伍、伍伯和『毛』『毛』……他們、他們死了。”俞修龍內力高出秋彩許多,尚有點兒抵抗能力,但也是連連氣喘,吐字含糊。
此時,封一羽雙眼一暗,忽然撤去勁力;俞修龍與秋彩兩人頓時如釋重負,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苦不堪言。
“呵呵。”封一羽笑了兩聲,眼神卻是出奇的冷,“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死了。”她這眼神,令俞修龍覺得自己像被冰冷的刀子貼身蹭來蹭去一樣,『毛』骨悚然,後腰隱隱發顫。
那日封一羽忙完事務,又大賺一筆,心情頗為暢快,但當回到鄉下的宅子,迎接她的卻是一片殘礫廢墟。饒是這位貫通黑白兩道、見過大世面的“封爺”,此時亦不免震驚萬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怎麼有人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府上來。可是『毛』『毛』和伍伯的屍體封一羽怎麼也不會認錯,看著他們未燒完的衣服殘片、枯焦鬚髮,向來冷心冷血的她,竟然落了一滴眼淚。
當聽方凌程說這都是拜俞修龍所賜,封一羽怒不可遏,誓要讓他付出代價!
“你知道就好,我……”俞修龍話說一半,忽然感到“暗月溶溶”在快速侵蝕自己的真氣,只得全力運功抵抗,說不出話來。
“可我不知道的是……你年紀輕輕,心卻這麼狠毒,殺人放火,毀屍滅跡!”只瞧封一羽的面『色』陰如寒冰,叫人不敢直視。
秋彩感覺一股沉重的力量遽然撲來,片刻之間,全身彷彿被幾千斤的軟泥緊緊裹住,叫不能叫,動不能動,難受至極;這下連俞修龍也抵抗不住,血氣凝滯,手腳四肢都綿軟無力。“撲通”一聲,兩人雙雙跌落馬下,只因他擔心摔壞了秋彩,匆促之間將自己的身體當作肉墊,墊在她身下。
“唔嗯……”秋彩忽覺有股微弱的真氣渡入自己體內,頗感溫暖,頓時嬌軀一震,氣力漸漸恢復了些,原來俞修龍忍著傷痛與她互感,以強補弱。
忽聽那馬昂首嘶鳴,向前跑去,只是跑得歪歪倒倒,看來也受到這股暗勁的壓制;封一羽舉起右手,一掌直直拍在那馬脖子上。但聽“啵”的一聲輕響,那黑鬃大馬長嘶一聲翻滾出去,連翻數圈,在地上死命掙扎,但就是站不起來,不一會兒便口吐白沫,斷了氣了。
“糟糕!”俞修龍見她一掌擊殺了自己的馬,等會兒兩人是絕難逃出她的掌心了,再不說清楚,自己定會死得很慘很冤枉。
“天地良心……我、我沒有殺他們!”俞修龍將秋彩安放在地,一條腿使勁站了起來,膝蓋、小腿顫個不停。他莫名蒙受這不白之冤,大感委屈,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