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朵血『色』之花,他不禁笑道:“這刀我喜歡,今天起便改姓俞了。”
俞修龍舉起這刀,衝入敵軍之中『亂』砍,銀刃如點點細雪,削鐵如泥,所過之處,無不披靡授束手。此時明朝聯軍聲威越發壯大,已接連攻破兩道大柵,正向第三道大柵發起衝鋒。
日軍見勢不妙緊縮在三之丸周圍,憑著這最後一道防線,冥頑抵抗。
明軍眾位將領正在居高遠眺,觀察戰場局勢。
“成先生,今日攻城……您瞧如何啊?”楊鎬見大軍勢如破竹,攻得日軍節節後退,心頭得意,一雙眼睛饒有意味地看著成元齊。
成元齊雙正觀察著戰場局勢,他見那聯軍、倭軍雙方的陣型方位,有種不祥之感湧上心頭,脫口道:“只怕一會兒有變。”
“什麼?”楊鎬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這老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有變?”
成元齊指著前方戰場道,“諸位大人請看,前方部軍衝殺過急,已隱隱與中、後方脫節,若是賊軍突襲大軍側翼……恐生不良。”
楊鎬冷哼一聲,“突襲側翼……您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難道沒見是咱們兩方聯軍壓著倭軍打,他們還怎麼從側翼突襲?”
成元齊不說話了,只是微蹙眉頭,不置可否。
他們正說時,聯軍已攻破了第三道防線,浩浩『蕩』『蕩』殺向城門。風如猛虎,席捲長空,吹得赤『色』大旗獵獵作響,諸將在遠處瞧見,更覺興奮難抑,恨不能親自衝到一線殺敵。
“快分軍……這撥先去守本丸,千萬攔住,別讓他們進來!”
“本丸”即是城門,淺野幸長見聯軍如此勇猛,勢不可擋,亦是膽戰心驚,他急命一軍堵住城門。
聯軍冒著城牆上密集的鐵炮『射』擊,前赴後繼,踏過戰友的屍體衝到城門之外,有的搭架雲梯,往上攀爬,不過片刻便被弓箭『射』中或被滾木砸中,慘叫著跌了下來,摔個半死。
大批聯軍更是奮力撼動大門,口中狂呼不止;而日兵則死命堅守,咬牙頂住城門。
雙方如拔河般較勁,巨大的城門搖搖晃晃,彷彿在這激戰之中不住發抖,細沙簌簌直落,灑在士兵頭頂上,好似一陣密雨。忽聽“喀拉”一聲,大門後梁終於撐不住兩頭之力,猛地垮了下來,砸得沙塵飛揚,撲漫四散。
“殺!”
聯軍將士見之大喜,更是發了狠往城裡衝。俞修龍見那大城門已經被破,眼看掠城在即,心頭不覺更加興奮,想搶在人先衝進去。
無奈前方友軍太多,而且一發都湧過來,密如蟻聚。這一方城門霎時間擁堵不堪,腳下連站的地兒也沒有,再好的身手只怕也施展不開,他如何衝得進去?
誰也未曾料到,一陣槍箭突襲過來,陰險無比。
“啊呀!”
“啊啊……”
聯軍冷不防腰肋受擊,如一條首尾被強行截斷的長龍,登時惶惶心驚,陣型大『亂』,士兵都擠在這狹窄區域,互相推搡踩踏起來,哀嚎四起,越來越『亂』。
“哎哎……怎麼會這樣?”俞修龍擠在萬軍叢中,手忙腳『亂』,只覺身邊密密麻麻全是友軍,擠得要死,有幾個矮小計程車兵已被人群掩蓋得看不見。此時情勢急轉直下,一股衝勁已大受打擊。
陣型一『亂』,聯軍各自推來撞去,不成章法,戰力、士氣雙雙大減;日軍此時猛力還擊,彈矢飛『射』,鐵炮轟鳴,很快便將聯軍打得倒退,滿地都是斷戟、殘盔。
原來,就在聯軍一心想攻進城內之時,三之丸側翼不知何時偷偷潛伏了一眾日軍,見時機一到,突施冷槍,連安排突襲的淺野幸長,也沒想到竟有如此奇效。
“啊?!”
楊鎬等一眾將領見突然陷入大『亂』的聯軍,死傷者劇增,不由驚得嘴巴大張,眼珠暴瞪,他心道:邪了門了這老傢伙,怎麼料得這麼準……不知他待會兒要怎麼笑我?
然而,成元齊卻並無這等心思,只是轉頭急道:“楊大人,士氣已敗,請速速鳴金收兵。”
楊鎬看了他一眼,心想誰是統帥,你叫我收兵我便收兵,下級指揮上級,我這張臉往哪兒擱?由是他故作沉思,墨跡了好一陣,又看看麻貴、李芳春等人,這才回轉身來,下令鳴金收兵。
明朝聯軍由勝轉敗,只得暫且退軍。
“報,敵軍撤退了!”
淺野幸長猛地鬆了口氣,精神一懈,竟直直跌坐在地;幾名將士立刻上來扶他,卻發現他渾身都抖個不停,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