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臉,顫了唇,哆哆嗦嗦的重複道:“王爺……當真不要我們了嗎?”
“紅翹,”紅綃目光忽然一沉,滿目歷色的看了她道:“你還抱著那個念頭嗎?”
“我……”紅翹霍然抬頭,在對上紅綃銳利的目光時,喉嚨一啞,竟是說不出半個字。俏麗的臉上,兩行淚水無聲的直往下流。
紅綃嘆了口氣,“紅翹,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見紅翹低頭不語,紅綃只能繼續道:“王爺說過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也就是說,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他和王妃之間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的。”
“我明白。”
“你都明白又何苦。”
紅翹搖頭,“你不懂,你不是我,你不懂。”
紅綃看著紅翹痛苦到失色的臉,暗暗的嘆了口氣,她怎麼會不懂,正是因為懂,知道這是一種無望的等待,她才會勸。這麼些年,她們吃住在一起,不是親生卻也有著常人不及的情份。她不希望紅翹一條路走到底,最後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人在絕望的時候總難免行差步錯,王爺那樣的性格,到時會是怎樣的一場局面,她連想也不敢想。
“紅翹,我最後一次告訴你,王爺他除了王妃不會再有別人。”紅綃看著紅翹一字一頓道:“我還可以告訴你,你如果再執迷不悟,以王爺的脾氣,只怕最後便是傷了這麼些年的情份收場。”
原本垂頭不語的紅翹猛的直了身,目光直直的瞪著紅綃,“紅綃……你什麼意思?”不待紅綃開口,她又喃喃的道:“我就奇怪,怎麼最近王爺都不要我侍候了……你跟王爺說了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是姐妹啊。”
“我什麼都沒跟王爺說。”紅綃看了紅翹,“你如果但凡用點心,至於王爺為什麼會這樣,你其實自己好好想想,就會明白的。”
話落,甩了手便朝外走。
她不能再呆下去,再呆下去,真的要把自己給憋死了。
只是出了院子,她才發現,這大半夜的,她竟然沒地方去。
紅綃姑娘站了站,稍傾,眼珠一轉,縱身便上了王府的屋頂,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空不見。
……
蘇慕雲睡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風呼呼地吹,連窗戶都發出了“砰砰砰”的響聲,院子裡那些掉光了樹葉的樹在昏暗的光影裡搖曳成一副猙獰的畫像,映在窗戶上。她怔怔的看著那些畫像,半響沒句言語。
睡在一側的珠兒見了她直直的目光,不由駭了一跳,輕聲道:“小姐,你怎麼了?”
“珠兒,快過年了吧。”
珠兒暗暗的扳了手指頭在心裡算了算,然後輕聲道:“還有一個來月呢,怎麼了?”
蘇慕雲搖了搖頭,翻了個身,閉上了眼。腦子裡卻是將前世自己知道的事細細的理了遍,如果她沒記錯,過不了多久,這個年底葉蕭便會奉旨與玉顏公主完婚。在葉蕭完婚後,新年過後軒轅祈也會與葉司盈完婚。
而這個冬天雲南貴州那邊會有一場罕見的雪災,雪災之下那些生活本就貧困的苗夷族人因不堪宣撫司的欺凌壓迫,殺了宣扶司,續而乾脆一骨作氣的揭竿而起,將雲貴總督相琨也殺了,反了。
皇上派鎮西候趙虎出兵平亂。
又因著軒轅瑞早有削王歸權之意,便趁此機會召集各地封王進京,明著是說讓他們進京過年,實際上卻是意欲令他們交出手中兵權。
而燕王等的便是這個機會。
蘇慕雲揉了揉一陣一陣生痛的腦仁。她所知道的其實就只是那麼幾件大事,而這之間到底是怎樣生成,怎樣結束,她一無所知。只結果卻很明瞭,燕王謀反成功,建安四年春,燕王凳基,改年號為洪熙三十四年。
也就是這年春,她被楊姨娘設計進了周府委身成妾!
蘇慕雲翻了個身,對珠兒道:“明天,我去見見伯母,讓她把三妹妹接回來,準備過年吧。”
已經迷迷糊糊入睡的珠兒猛的驚醒過來,霍然直身,瞪了蘇慕雲,“小姐,您瘋了,您將那個害人精接回來,我們日子還怎麼過。”
蘇慕雲笑了笑,將珠兒一把扯了下去,“大冬天的也不怕凍著。”
“小姐……”珠兒不依的按了蘇慕雲的手,焦急的道:“小姐,您到底想的什麼主意?”
蘇慕雲柔和的看著珠兒,半響輕聲一笑,淡淡的道:“珠兒,你放心,不管我想什麼主意,我肯定不會吃虧。”
珠兒還要再說,可是卻也明白,就算是她說了也不頂事。只能嘆了口氣,幽幽的道:“是奴婢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