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也不催他,好整以暇的看著一輛一輛的馬車從眼前駛過,當那輛寶藍的馬車快到,他以為會看到車裡的人時,葉蕭開口了。
“王爺,葉蕭不想尚公主。”
軒轅澈眉眼間的笑意便越發的濃了,暗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想尚公主,可是你卻必須尚公主。只嘴裡卻是淡淡的應道:“哦,為什麼?”
葉蕭抿了抿唇,半響輕聲道:“葉蕭是個武夫,只怕不是公主良配。”
軒轅澈斂了笑意,目光落在葉蕭身上,半響,悠悠道:“你以為是我向皇上提意,將玉顏公主下嫁與你的?”
葉蕭抬頭,目光不動的與注視著軒轅澈,雖不曾承認,但那態度卻表明,他便是這般想的。
軒轅澈笑了笑,眼見那輛馬車已從眼前駛過,風吹動緯幕的一角,露出一截似美玉雕成的下頜,他冷冷開口道:“是玉顏公主看上你,自己去皇上面前提的。”
葉蕭身形一僵,怎麼可能,他從來就沒與玉顏公主見過面,公主又何來看上他之說?
“你不相信?”軒轅澈見葉蕭星眸含怒,怒火之中隱隱又有著一抹憂鬱之色,嘆了口氣道:“其實你父親早就有意替你向皇上求娶玉顏公主,那天阿祈進城時,玉顏偷偷出宮,對你一見鍾情。”似是為了能更加的打擊葉蕭,軒轅澈繼續道:“狩獵完畢,宮裡便會有賜婚的旨意下達。葉蕭……”
葉蕭有那麼片刻的懵然,狩獵結束便會有賜婚的旨意麼?他的時間不多了,他能利用的也就是這三天的時間了嗎?
“葉蕭,謝王爺明言。”葉蕭抱拳對軒轅澈行禮。
軒轅澈眼見葉蕭眸中雖有怒意,卻無絕望,不由暗歎一口氣,他果然沒有料錯,葉蕭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也好,便看看到底是鹿死誰手!
軒轅澈正欲調馬而去,忽的便感覺有目光相隨,抬眸看去,撞上一對紅腫含淚的眸子,他微微錯愕,她怎麼會在這?
謝蘭亭痴痴的看著馬車之外的軒轅澈,她很想衝下去,衝到他面前,斥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但所有的怒火,最後都化成她淡淡的一笑,一笑過後,她鬆開了手裡的簾子。
“司盈,我看到他了。”
葉司盈又何曾沒看到,她原怕謝蘭亭失態,但還好,蘭亭做得比她相像的要好。雖然,身子一直在顫抖,但那淡淡一笑,讓葉司盈明白,謝蘭亭是個堅強的女子。
葉司盈長長的出了口氣,她才剛要說些什麼,忽的車簾一動,一樣物什拋了進來。
“什麼東西。”葉司盈才出口,便看到馬車裡那被匆匆紮成一束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粉紫淺紫一片,落在她翠綠金花比甲上,那樣的鮮豔奪目。
“好漂亮的花。”謝蘭亭一聲輕呼。
葉司盈俯身將那花拾起,微微的撩了簾子,便看到一張溫潤的笑臉不遠不近的行在馬車旁,見她看了過來,四目相對,軒轅祈看到她手裡的花朵後,眉頭輕挑,下一刻拍馬離去。
“是世子。”謝蘭亭輕聲道:“司盈,你是個有福氣的。”
葉司盈看著手裡的花朵,唇角微挽。
是福氣嗎?不,只是運氣好些罷了。她遇上的人對她稍有些情意罷了,可這情意能有多久?三年還是五截?又或者是一輩子?一輩子!葉司盈自嘲的笑了笑,她還真敢想。
“蘭亭,你可以比我更有福氣的。”葉司盈將手裡胡亂紮成一束的花拆開,挑了朵形態最好的,花色最豔麗的,抬手插在髮間。
謝蘭亭怔怔的看著她。
葉司盈笑了笑,她們這樣的人,從小便被教育要怎樣利用一切機會討好自己的夫君。他既然有心示好送花,她當然要簪發還他深情。
“不,”謝蘭亭看著葉司盈鬢髮間被風吹動的花朵,慘然一笑,輕聲道:“我這一輩子都求不來你的半分福。”
“蘭亭,一輩子那麼長那麼遠,現在說,為時過早。”
謝蘭亭乾澀一笑,不再開口。
葉司盈便也不再多勸,有些事不是自己堪誤,別人說再多也是枉然。
……
紅綃低垂了眉眼,幾次想要開口,可在看到自家王爺那冷得像冰的臉時,都沒有勇氣開口。一側的紅翹不明所以的看著二人。
適才王爺突然棄馬怒色沖沖的上了馬車,紅綃才揚起笑臉,便被王爺一個寒凜凜的眼神給削沒了。
“王……”
軒轅澈眼風一掃,紅翹一個瑟瑟,連忙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