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你我今日相見,何等高興,何必要提那些不快樂的事。賞心何處好,惟有尊前。我再敬你一杯”,說著他斟滿酒一飲而盡。
看他不願說,我也不強求,也斟滿酒一飲而盡,天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小,捨命陪君子而已。
“兩位看來是相談甚歡啊,”吱呀一聲,門開了,還沒見人,聲已先聞,又是那個討人厭的平陽王,“不知道歡不歡迎我加入啊?”
“今天是我和溪兒會面,你來做甚”?耆卿一臉的冷淡,好像還有一點厭惡。
蘭灝的笑臉一抽,“你二人的約會是本王促成的,我來不過是討杯水酒喝,不過分吧,你說呢,弟妹”?
我虛假的笑笑,這人雖然討厭,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最主要的是我怕他一個不高興,向蘭驍告狀就遭了。蘭驍待我雖好,可生氣的時候,那張臉還是很��沒諾摹�
“耆卿,七王爺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還是請他一起坐吧”,何況他已經坐下了。
耆卿沒說話,冷眼瞟了蘭灝一眼,徑自喝起酒來。蘭灝也不以為意,只隨意地吃菜喝酒,得空和他說幾句,雖然得不到回應。
我心裡隱隱生出一種感覺,蘭灝對耆卿好像不止是朋友那麼簡單,另外耆卿似乎並不當蘭灝是朋友,卻又讓他幫忙約我,蘭灝對我的態度又是那樣壞,莫非……?我仔細觀察二人的神態,蘭灝對耆卿的態度有種縱容和……寵溺,而耆卿對此表現得很厭惡。我恍然大悟,原來蘭灝喜歡耆卿!這就可以解釋二人奇怪的態度了。對於這種同性之戀我是不介意,可是耆卿好像對這種感情深惡痛絕,看來蘭灝的感情之路很艱難了。
明白蘭灝傾心於耆卿後,他對我的態度就可以解釋得通了,原來他是嫉妒我和耆卿的知己關係。這樣想來,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呢,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是很辛苦的。同樣為感情所苦的我,不由得對他生起了同情之心。
我還是做回好人吧,反正時間也不早,我也該走了,不然被侍衛發現就慘了。這樣想著,我起身,對二人笑笑,“耆卿,七王爺,我是偷偷出來的,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要不你們談著,我先回去了。”
耆卿一看我要走,站起來道,“我送你吧”。
我笑著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哪能把七王爺涼在這,是吧,七王爺”,用眼睛瞄瞄他,果然,蘭灝此時像個吃到糖的孩子,對我笑得尤為親切。
打了個寒顫,不再看他,轉而對耆卿道,“以後我有時間就來找你,下次我跳舞,你幫我點評,好嗎”?
耆卿驚訝地看著我,“你還會跳舞,”隨又瞭然道,“怪不得你上次對瀲灩的舞評價得那麼貼切。如此說來,我可一定要瞧瞧了。”他春風般的笑臉上,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有水波盪漾。
差點又看出神了。晃晃頭,我揮揮手拉門走了出去。
走遠的我,沒有聽見柳永的低吟的《秋夜月》,沒有看見蘭灝聽到詞後陰沉、憂鬱的臉。
當初聚散。便喚作、無由再逢伊麵。近日來、不期而會重歡宴。
向尊前、閒暇裡,斂著眉兒長嘆。
惹起舊愁無限。盈盈淚眼。漫向我耳邊,作萬般幽怨。奈你自家心下,有事難見。
待信真個,恁別無縈絆。不免收心,共伊長遠。
悄悄地溜回綢緞莊的內堂,扒開先前輕掩的窗戶,撐著窗稜輕躍進去。再沒機會成為知名舞蹈家,這多年跳舞的功底,卻用在翻窗戶上,唉。剛換好衣服,就聽秋兒輕輕地靠著門問,“小姐,您還沒好麼,護衛大哥已經催問好幾次了,交了您幾次也沒應聲,你好歹回我一聲,不然他們要衝進來了”。
慶幸地呼口氣,我大聲說道,“沒事,秋兒你進來”。
“是”,秋兒應聲,又對外面的護衛告了聲平安,才進了繡房。
“秋兒,”我扯著解散的頭髮,懊惱地對她道,“我換衣服時把頭髮弄散了,你幫我重新梳好吧”。
秋兒應允,走到我身後,邊挽頭髮便輕輕道,“小姐,您剛才去哪了”?
我笑笑,“你知道啦”。
秋兒翻翻白眼,“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小姐平日裡是多麼利落的人,試衣服哪需要那麼多時間,而且小姐對衣服的品味是極高的,哪裡會挑那麼些良莠不齊的衣服?”
還是秋兒瞭解我。“我出去見耆卿了”。
秋兒沒反應過來,“耆卿,好熟悉,在那裡聽過”?
“笨,就是我們在幽州城裡見過的柳永嘛。你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