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就會融化,這會兒路上的雪其實已經融化了一半,變成了冰水,穿著套鞋踩上去會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整條路都被夾著水的冰覆蓋。
那些黃包車伕一腳一腳的,其實都踩在冰水裡,鞋子早就溼了,腳怕也凍得通紅……
穆瓊暗歎了一口氣。
把傅蘊安送去醫院之後,穆瓊照舊去了教育月刊編輯部寫東西。
他寫了三千字,活動了一下,就脫掉身上的厚棉襖厚棉褲,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往江新春約見他的地方走去。
江新春約他見面的地方是一家酒樓,穆瓊剛進去,掌櫃的就過來了:“穆先生,樓上請。”
穆瓊並不認識這個掌櫃的,不過很顯然,人家是認識他的,他笑著將穆瓊帶到樓上,開了一個包廂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穆瓊進去,就看到了江新春。
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但江新春卻已經在等著了,這是讓人很有好感的。
“江先生你好。”穆瓊笑著打招呼。
“穆先生,快請坐。”江新春這次表現地格外熱情,而請穆瓊坐下之後,他就感激道:“穆先生,我這次請你過來,是想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穆瓊有些驚訝,他以為他只是幫江新春找出了一個叛徒。
“是的,要不是穆先生提醒,我恐怕就要沒命了。”江新春道,他現在想起這幾天的事情來,還一陣後怕 。
自從他幫著霍英對付了日本人,日本人就開始扶持他的一個對頭跟他作。
他遇到了一些麻煩,但當時並沒有太當回事——按照他的計劃,再過兩個月,他就能把他的對頭給收拾了。
結果,他那個極為信任的手下,竟然是他對頭的人。
他們甚至還在策劃著要殺了他!
幸好,穆瓊提醒了他,讓他逃過一劫不說,還反過來收拾了手底下的叛徒。
江新春沒多說,只簡單提了提,但穆瓊聽他說了之後,就意識到有些事情變了。
那些人按理不會這麼早動手,但因為江新春和霍英聯手對付日本人的緣故,他們提前動手了……
幸好他提醒了。
江新春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的對頭更不是什麼好人。
江新春一再跟穆瓊道謝,還說了穆永學的事情。
江新春這樣的人,在北京那邊也是認識不少人的,他的手下去了之後,就『逼』著穆永學給錢。
穆永學並不願意給錢,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就找了人想要把他們趕走。
穆永學並不覺得自己的事情會被曝光。
北京這邊很多報社的主編,穆永學都是認識的,他去打個招呼,人家肯定不會刊登他的訊息。
然而……江新春的人,還就讓報紙刊登了!
他們找了幾家報社,將穆瓊寫的兩篇文章登出,又寫了文章,說樓玉宇的父親,便是穆永學。而穆永學拋棄髮妻趕走妻子不說,他現在的妻子還找人搶走穆永學髮妻手上的錢,讓穆家族人把穆永學的髮妻趕走,她甚至買通了江新春的手下,想要陷害穆永學的髮妻。
北京那邊,也是有很多樓玉宇的粉絲的,這些一刊登,穆永學的名聲就壞了。
“穆先生放心,這事我們定然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絕不連累你。”江新春之前覺得穆瓊不該對付穆永學,但現在他對穆瓊心存感激,這一切就全都變了。
他站到穆瓊這邊,開始厭惡穆永學夫妻兩個了。
不過,對付朱博源可以不留手,對付穆永學,卻不能趕盡殺絕,畢竟做得過了,興許大家就去同情穆永學了,還會連累了穆瓊。
這個度,江新春覺得自己還是能把握好的。
穆瓊聞言,當即道謝。
兩人吃了飯,江新春又邀請穆瓊去看戲。他昨天送給穆瓊的,只是謝禮的一小部分,他還有別的謝禮要送給穆瓊。
他的命,可不至於只值一萬銀元,更別說他還想投資穆瓊了。
穆瓊並不知道江新春的打算,直接拒絕了——他不喜歡看戲。
“原來穆先生不喜歡看戲……”江新春道:“我本來還想讓穆先生去看看我的乾女兒的。”
“你的乾女兒?”穆瓊有些好奇。
江新春道:“我的乾女兒是吉祥班的臺柱,長相身段都是一等一的,穆先生現在身邊也沒個可心人兒,不如就讓她來伺候你?我還給她準備了一棟洋房作陪嫁。”
穆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