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復一年,日子吵吵鬧鬧的過去。 當初咋咋呼呼的青梅竹馬,佳人並肩,宛若珠聯璧合,郎才女貌。 自從夏曆三十八年,傳來急報,叱昭統帥在討伐狄勒的征途中,戰死疆場,英年早逝。 左驍將軍聞息,悲急攻心,因病不起,魏將府的重擔便全部移交到了魏瀾身上。 一夜間,魏瀾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急性子,變得沉默寡言,秉節持重。 魏家身處朝權漩渦已久,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如今長兄戰死,魏父病倒,家中只剩女眷稚子,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他。 魏瀾再也不是那個能夠意氣行事,不顧後果的張揚少年,他必須步步為營,不能讓任何人抓住把柄。 在連自己都無法保全的情況下,魏瀾更不可能拖累她。 於是連同周合歡這個名字,也在盛夏的蟬鳴中徹底沉寂了。 … 大週一年,昱帝登基,封公主,詔賜合歡。 合歡從未有過如此高興。 以公主的身份,她能護佑阿孃晚年順遂,與魏將府相比……也不再是庶女高攀了。 合歡提著裙襬,如同宮內飄揚的柳絮般,步伐輕盈地穿過一道道碧瓦簷廊,心情都似隨風起舞。 合歡在魏瀾進宮的路上截住他,氣喘吁吁,卻笑靨明媚,比三月的春湖還要生灩的雙眸,盈盈彎起。 “阿瀾……” “魏瀾,拜見公主。” 挺拔玉立的青年半跪下身,姿態恭敬又虔誠。 合歡的笑容徹徹底底僵在臉上。 “你叫我什麼?” 合歡的眼眶忽的有些乾澀,明明春風拂面,是如此的溫暖宜人。 一切都應該柳暗花明的。 魏瀾將手摁在胸膛心臟處,深深低頭,淡聲道:“合歡公主。” 從此以後,不再有周合歡了。 只有,合歡公主。 … 大週二年,冬。 北境捷報,狄勒寇侵七郡,邊州戰火無度,大批流民南下奔京,背井離鄉。 朝中爭論不休,最終由攝政王為首的議和派佔上風,要送一位公主去狄勒和親。 昌懿王原本有三子四女,昱帝的兩位長兄在之前與大夏的鏖戰中捐軀,另有一女從小體弱多病,在到京畿的途中勞累復病,現下全靠金貴藥材吊著半口氣續命,以是喪病之像,多為不吉。 剩下的便是懷寧、奉安、與合歡三位公主。 懷寧身為長公主,與昱帝一母所出,太后是萬不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到蠻國和親的。 而奉安的母親是護國公府之女,母族仰仗,還需忌憚三分。不像衛氏出身卑微,拿捏她們母女倆如同玩蟻,輕而易舉。 如果偏要送一位公主去和親,那便讓心慈德善的合歡公主嫁親吧。 她適合。 … 合歡公主要去和親的訊息傳來時,魏瀾正在營中練兵。 一瞬間恍若天崩地裂,信仰、家任,種種重擔,魏瀾此刻都想拋之腦後,他只想帶她脫離這座金囚籠。 可來到她面前,魏瀾才發現自己連那聲“周合歡”……都叫不出口了。 華服金冠下的少女聘婷美麗,她認清了現實有多殘酷,往昔的美好幻想皆是泡影。 生在帝王家,想要結局圓滿,盡合人意,堪比登天。 想要阿孃好,要他好,讓天下人好……除了去和親這一條路,她就沒得選。 … 北滄城內,冬羽傳信,相見與月半時分。 合歡以為那是告別,魏瀾卻知,那是赴死。 大夏行會的逆賊從京畿一路跟至此,沿途行刺,城中暗殺,次次不是恰好被他截下,而是魏瀾從未敢放下一絲警備心。 萬事如同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只有以身誘敵,才能保證明日能讓他心愛的姑娘平平安安的出嫁。 哪怕豁出性命。 了結此生,也不遺憾。喜歡綠茶系統又在騙我攻略男神()綠茶系統又在騙我攻略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