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志見他們換衣完畢,就命人擺上了飯菜,招待眾西洋兵士用餐。眾兵早餓得前胸貼肚皮,見了香噴噴的燒雞醃肉,筷子勺子皆棄置不用,直接下手搶一塊就啃。那軍官卻不著急下箸,閉目垂頭默默禱告,方拿了筷子夾起魚肉,慢慢放入口中咀嚼。他吃飯姿勢十分文雅,使筷子動作卻頗為笨拙,夾三次倒有兩次掉地上,被旁邊的老貓搶了吃去。眾女眷看得暗暗好笑。安大娘邊幫他們佈菜,一邊笑著勸慰道:“彆著急慢慢吃,都是管飽的不用搶!”
小慧好奇問道:“這位大哥該怎末稱呼呀?”那軍官聽到有人問話,急忙放下筷子起身道:“你可以叫我安東尼。”小慧拍手笑道:“哦,原來你也姓安呀,那咱們可是本家了!我叫安小慧,你以後叫我小慧好了。你名字怎末取得那末長?”
阿瀾笑著插口道:“他不是姓安,安東尼才是他的姓氏。他們西洋人姓氏很長,不象咱們的是一個字。”洪勝海介面道:“就像滿洲人姓“愛新覺羅”或者“葉赫那拉”一樣。”阿瀾點點頭笑道:“應該是差不多的,不過西洋人把姓氏放後面說。”
崔希敏呵呵笑道:“阿瀾姑娘你真聰明,怎末知道的這末多!”
小慧一不留神說錯話,又見崔希敏討好阿瀾,心裡很是不痛快,哼了一聲道:“咱們漢人的姓氏,也不都是一個字,沒聽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說著白了崔希敏一眼。
眾洋兵聽到兩個人拌嘴,以為發生了什末事情,嘴裡含著雞鴨魚肉,抬起頭來察看究竟。崔安二人急忙閉嘴。一會兒眾洋兵就餐完畢,只見桌上一片狼藉,魚肉均是掃蕩一空,青菜豆腐卻絲毫未動。
洪勝海帶眾兵去休息,安東尼隨眾人回到大廳,青青給他倒了一杯茶,安東尼又起身致謝,然後開始講述自己來歷。
原來他奉葡萄牙國王之命,率船隊向東穿越大西洋,想和沿途諸國結交友好,順便做做香料黃金貿易,不料在馬六甲遭遇海盜劫持,人員損失了一小半,所載貨物被洗劫一空,無可奈何之下,打算穿過南海前往澳門休整。
不幸的是,南海比預想的遼闊許多,更有暗礁險灘無數,他們手上沒有詳細海圖,行的方向不是很對,在海面上轉悠一個多月,也沒有見到大陸。
第四十八節 妙手巧醫
船上缺醫少食之際,流行起恐怖的壞血病,死了好幾十個水手。本想靠岸補充食物,又遇到倭寇和土著襲擊,倉皇逃竄時撞上暗礁,四條海船隻剩下一條。窮途末路禍不單行,唯一的船被鯊魚圍困,若非承志等仗義相救,這一次必定全軍覆沒。
青青聽了十分納悶:“壞血病是怎末回事?全身都會出血壞掉嗎?”安東尼搖搖頭道:“壞血病是可怕的瘟疫,一開始是牙根腫大出血,牙齒鬆動脫落,繼而嘴裡出現膿腫,最後咽喉紅腫疼痛難忍,受不了折磨而慢慢死去。我們每日都向上帝禱告,很多人還是被奪去了生命。哦,真是太可怕了!”邊說邊是心有餘悸,伸手在胸前划著十字。
何惕守卻咯咯一笑道:“我還以為是什末大病呢,不就是爛嘴巴嘛!你只消在海中的小島上停靠,順便找幾個野果子吃,便可以治好不用死了!這這種爛嘴巴的病,越是酸的果子越是有效。”
安東尼半信半疑看著她,走到一個西洋兵面前,伸手一捏那人下巴,那兵士不由自主張大嘴巴。何惕守向裡面瞧了一眼,笑道:“你若不信就和我打賭,如果我治好了他,你就要跟我磕頭,嘻嘻!”
安東尼站了起來正色道:“你真能治好他們的病,我一定給你磕頭謝恩。”
何惕守咯咯笑了一陣,轉頭看了安東尼一眼,見他滿臉誠懇看著自己,不禁臉上微微一紅。
船上廚房有新鮮水果,何惕守挑了些青澀酸苦的,餵給那個患病的兵士吃,再配合涼血收斂的藥膏外敷,果然不出七天,那人的壞血病便已痊癒。接著她又如法炮製,三下五除二,便將剩餘西洋兵的病都治好了。
安東尼對她又感激又佩服,何惕守向來是嘴上不饒人,見到他便故意提醒道,別忘了兩個人的賭約。安東尼真跪下給她磕頭時,卻又笑嘻嘻躲了開去。安東尼見她活潑宛如少女,嬌媚時動人心絃,身懷絕技俠義心腸,不禁一陣*一陣眩惑。
船隊繼續向東南行駛,安東尼和手下同夥一商量,決定隨船前往渤尼國,然後再搭乘*商船返回葡萄牙。平日也隨水師值守,跟眾兵士一樣飲食。他暗中仔細觀察,從未發現有得壞血癥之人,心裡不由得暗暗稱奇。
他本是聰明好學之人,心中既然有了疑惑,便向何惕守認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