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掉了一隻手臂,灑下一路腥臭的黏液。單隻一劍便重創屍鬼,出手之人除了鬱劍沙還能有誰?
“屍鬼我來對付!”鬱劍沙簡簡單單說了一句,便帶著慘烈的殺氣衝向屍鬼,一出手就是凌厲無比的殺招。他的意思十分明顯,既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唯有先殺死屍鬼,而後寄希望於兩人聯手,來對付一直沒有露面的強敵。
屍鬼剛剛吃了個大虧,自然不肯繼續硬拼,森森一笑朝後退了一大步,這一步,原本有如實質的身軀一下子變成了虛幻。鬱劍沙出手極快,長劍明明刺中了屍鬼的面門,可是卻有一種落空的感覺,微微愣神之際,屍鬼已然消失在虛空之中。
“在我面前還想耍花樣麼?”鬱倚廬對屍鬼的伎倆瞭如指掌,目光如炬掃視了一眼,張嘴噴出一道血光。血光照將過去,鬱劍沙腳下猛地顯現出一張巨嘴,兩排利齒幾乎張到了極致。原來,屍鬼透過變形躲過致命一擊,而後遁入地底,想要從地下發動突襲。
鬱劍沙還是第一次和屍鬼交手,對如此詭譎的方式頗有些不適應,若非鬱倚廬從旁相助,這一下恐怕就得受傷。他自出道以來,前後與人交手數十次,極少像今夜這樣被動,傲氣發作不退反進,俯身與手中長劍合而為一,朝屍鬼嘴裡衝去。這種亡命之舉,正是鬱家死士必須具備的氣勢,否則如何擔得起“死士”二字?
劍尖堪堪刺到屍鬼尖利的獠牙,冥冥中突然傳來一聲嘆息,鬱劍沙忍不住心頭一跳,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倦意。倦意不可抑制地襲來,登時昏昏欲睡,手中的動作隨即變得緩慢而輕柔,儘管殘存的心智知道大事不妙,可偏偏難以抗拒這種睏倦。鬱劍沙的動作慢下來,可屍鬼卻一點也沒有收嘴的意思,張嘴就咬。
“胎藏精血,破!”鬱倚廬同樣被嘆息聲所動,只是他向來修習血殤咒,心志尚能保持幾分清明,眼見同伴危在旦夕,反手一指點在血殤令牌上,一團精血頓時在屍鬼嘴中炸開。屍鬼碩大的頭顱被精血炸得粉碎,化作幾縷霧氣沒入地下,地面旋即恢復正常,絲毫看不出剛才的異樣。
“嗯,在我面前還能保持一點清醒,倒也有幾分本事。”那個聲音無孔不入,輕而易舉地破開了鬱倚廬的防守,塞滿了他的所有感官,猶自帶著幾分戲謔調笑道:“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招數,如果看得過眼,說不定能留你一命。”話音一落,笑聲當即傳了開來。
此次出行的百十號隨從,被血殤令牌奪取魂魄的十之一二,能堅持到現在的也就那麼十來個人。他們本來就已經支撐的很辛苦,被笑聲一激,哪裡還堅持得住,一時間均自縱聲大笑。笑聲中,他們似乎又回到幾個時辰前,那些本已死去的同伴,一個個都活轉過來,大家有說有笑,似乎壓根就沒發生後來的變故。
鬱倚廬靈力盡失,只覺得胸中升起一股笑意,幸虧頭頂的血殤令牌竭力護住自身魂魄,才強忍住沒有失聲大笑。抬眼望去,鬱劍沙面容憋得幾乎扭曲,正艱難地揮劍切去自己的舌頭,繼而割掉嘴唇。此情此景慘不忍睹,鬱倚廬轉過頭去,眼前人來人往,每一個人在看向他時都面露不屑,甚至是唾棄。
“我敗了!”鬱倚廬深知眼前的一切均是幻象,卻無力反抗,因為他痛苦地意識到,從一開始進入到這片山谷,便已落入到對方的算計之中,“其實,我們從頭到尾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對方在有意戲弄,在對手面前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並非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妄,至少有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是屍鬼的的確確被那人搶走。另外還有一點,那人已然獲悉了血殤令牌的奧妙,而且對此垂涎三尺!
“究竟是何方高人佈下這個局,要將我等一網打盡?”鬱倚廬用盡最後的力氣仰天狂呼:“閣下莫非真要和鬱家為敵,和昊天國為敵麼?”
話音未落,鬱劍沙倒轉劍柄,長劍透體而過,劍芒閃動,靈胎破碎魂飛魄散!他在劇痛的刺激下,和鬱倚廬一樣察覺出了真實的情況,自知不敵轉而自盡,以免靈胎魂魄落入敵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當真是身不如死,而況身為死士,一旦失手也只能是這個結果!
“什麼鬱家、昊天國的,我一概不知,既然你們自己撞上來,那可就怨不得我了。”說話間,虛空一閃屍鬼緩緩走了出來,只是它臉上帶著屍鬼決不可能有的得意。
“我雖然鬥不過你,可是你想要完整無缺地搶走令牌,只怕也辦不到!”彷彿是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虛,鬱倚廬直接捨棄靈胎,將本命真元附著到血殤令牌上,起先那名血衣童子登時顯形,將令牌捏到手中。
“真沒想到,厚土界的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