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糾結於此。
小狴獬仍在用功,閒來無事,顧東籬靜下心來,很認真地想了想自己眼下的狀況。
本來,離開東擎島之後,應該按照顧懶懷的囑咐,儘快趕往渤都山脈尋訪祖師爺,可是與房紫廉的相遇相識,徹底改變了一切。當然,這當中顧東籬並沒有做錯什麼,後面發生的種種,只能說是時也命也。其實,顧懶懷的本意不過是為了保護他,想讓他遠遠躲開時下的亂局,免得遭受連累傷及性命,奈何事與願違。到了這一步,渤都山脈還是要去的,但談不上是當務之急,刻下真正要緊的,反而是儘快找到藍二。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鬱千灼帶人襲殺素灃等三人,在顧東籬看來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房、顧兩家的遭遇。他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更不可能猜到那些大人物真實的想法,只是很簡單地認為,鬱家有可能要對靈訣府不利。顧東籬固然對靈訣府無甚好感,但是對鬱家更加厭惡,何況還有藍二這層關係。退一步說,就算是為了給素灃等三人討個公道,為了避免藍二遭逢不測,也要想辦法儘早知會。
此外,讓他念念不忘的就是秦州郡主了。按理說,秦州郡主身為鬱千煌的外甥女,又是當今皇帝親封的郡主,絕無可能出什麼意外,但顧東籬就是放心不下。這份擔心完全沒有理由,只是因為那份夢縈魂牽的思念。可是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秦州郡主的真名姓,畢竟少年人臉薄不好意思去問,而潛意識裡也認為由對方親口告訴自己最好。
“那麼,出去以後,是不是要去找一找她呢?”這個問題並不難,之所以冒出這麼個念頭,實際上是給自己一個幻想的機會,“見面的時候,又會是怎麼一番情景?”
顧東籬一個人坐在那裡,無數想法在腦海中恣意閃現,忽而歡喜忽而憂愁,一會兒傻笑一會兒皺眉,正是情竇初開之時。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見面時,秦州郡主身邊有鬱家的人該怎麼辦?”以他和鬱家的過節,恐怕很難善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少不了又得動手,唉!”一想到這裡登時興致索然,不由得嘆道:“說到底,還是要憑拳頭說話,這世上又哪裡會有什麼真正的公道可言?”要是真講道理的話,房紫秋就不會被意勻真人等圍攻,顧懶懷也不會將自己“趕出”東擎島了。
小到個人命運生死禍福,大到一個家族乃至一個皇朝的存亡,最終要靠實力來決定一切,那麼想法子儘快提升修為才是至為重要的!
意會到此,顧東籬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定下心來一條一條想明白之後,竟然驚奇地發現,自己什麼法術都不會。這一下,可真的是冷汗直流了!
仔細算算,從發現自己可以直接從天地間汲取靈氣以來,無論是落水鎮外和鬱家兩名死士交手,還是後來和鬱殊聯手大戰蛛漆,以及高德府外的那場生死搏殺,所使的招數無一不是從別人的法術臨摹而來。依仗著似是而非的微末本事,居然一路走來,雖跌跌撞撞走得異常艱險,可是卻保住了性命,實在幸運到了極點。如果仍舊自以為是,想靠現有的三腳貓把式闖蕩天下,無疑是危險且愚蠢的行為,然則又該如何呢?
真正說起來,顧東籬的一個半師父都稱得上是當世頂尖人物,傳出去哪個敢小覷他?顧懶懷堂堂“樂聖”,憑聲望就能護住顧家一時的周全,藍二則是修真界赫赫有名之輩,一身修為出神入化,單隻擊退夢魘魔那件事就足以驚世駭俗。可是,這麼厲害的兩個人,卻都沒能交給顧東籬修真的本事。顧懶懷是不會,藍二是時間不夠,所以只能靠他自己。
顧東籬第一次與人生死相搏,完全是靠一股蠻力,若不是小狴獬以死相拼,倒在落水鎮外的就可能是他。之後在見識了藍二的精妙法術之後,被他別出心裁透過琴聲擬化出靈訣,不能不說是奇思妙想,可惜尚有太多的破綻和不足之處,與那些千錘百煉成形的法術根本沒法比。之所以還有些威力,不在於招法如何高明,而是源自體內充沛的靈氣。
直到聽了葉橫笛所創的那段曲詞,顧東籬才真正觸控到了法術的玄妙,只是那段曲詞蘊含的法力太過霸道,遠非他目前所能承受。至於其他的,比如說對鬱家流煥九天拳意的體悟,以及從其他人那裡領悟來的東西,一時半刻還難以運用,至多隻能算作是開闊眼界而已。乍一看好像知曉的不少,實際上並無多大效用。
再棘手的難題,一旦理清以後,自然能夠找出頭緒。既然知道了自身的不足之處,那麼,接下來該如何調整如何提升,至少不會出現什麼方向上的偏差。
“我現在能夠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