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說不出話來,丟下一句最常見的場面話,狼狽地逃回城去。城門口守衛的兵丁見慣了這等場面,知道是權貴子弟之間的好勇鬥狠,全都視而不見,沒一個人上來過問制止。
“哼,一個侍郎的兒子,也敢在我面前囂張,真以為我不敢動手打人麼?”自昊天國立國以來,為了防止四大世家進一步坐大,以至於影響到皇權,太祖便和四家定下規矩,凡是顧、顏、房、鬱四家嫡親子弟不得出仕。可即便如此,憑鬱家的底子,也遠不是一個小小的侍郎能得罪得起的。
真正說起來,兩人倒也有些淵源。幾年前,鬱殊和這少年等人同為京城裡有名的紈絝,為非作歹仗勢欺人的事情做了不少,而今由於傷了腦子的緣故,已有兩年多沒有出現,逐漸淡出了這個圈子。這少年當初就和鬱殊不大對路,此次重逢本意只是想開個玩笑,不想言語太過,反倒招來一頓皮肉之苦,純屬是自取其辱。
打人的事,鬱殊壓根就沒往心裡去,一邊給顧東籬介紹京師的風土人情,一邊悠然自得地往自家府邸方向而去。哪知,剛剛走進東城還沒多遠,就被一群人堵在了虎坊街。
“好小子,還敢找人堵我,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鬱殊遠遠就看見剛才那個捱打的少年,登時明白對方想幹什麼,不由得大怒。
“鬱殊,三年多沒見,你的脾氣還是那麼暴躁,剛回來就打了小繼一頓,著實有點過了。”說話的是另一個俊美少年,一襲月白色的長衫配上一柄摺扇,哪裡像個不講理的紈絝,倒像是風度翩翩的才子。可惜此人身後跟了十幾個錦衣少年,一看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連帶著他身上那份儒雅也變了味道。
“是他辱罵我在先,自己找打,怨不得別人。”鬱殊多少恢復了些記憶,一見此人眉頭不由得一皺,語氣隨之客氣了許多。
“無非都是玩笑,何必認真?”那俊美少年摺扇一開,悠悠道:“這樣吧,我做個和事佬,你在留仙居擺上幾桌,當眾給小繼道個歉,咱們還是好朋友,如何?”
“謝敘謙,你到底想怎麼樣?”一聽這個條件,鬱殊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這明擺著是要落他鬱大少爺的面子,真要如對方所說那麼做的話,他以後就別想在京城裡混了。
“什麼事情都有個規矩,就像當年你被人削了顏面,咱們弟兄幾個不是一樣幫你找回場面了麼?”謝敘謙不溫不火,緩緩道:“今天這件事,我不過是主持公道而已。”
“我要是不認錯呢?”
“那就沒法子了,我只好請各家的少爺公子都出來說道說道,看看到底是誰對誰錯。”
這等於是要聚集京師所有排得上號的權貴子弟,一同來聲討鬱殊。果真是那樣的話,就已超出了年輕人鬧意氣的範疇,只要稍微有個人在背後動點手腳,恐怕就能掀起一場針對鬱家的風波。
“謝敘謙,你莫以為我怕了你?”意會到此,鬱殊怒道:“你們謝家這些年風生水起,可是風光得緊,其實大家都曉得,你們所憑仗的不就是出了個皇后娘娘麼?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謝家是不是真的要跟我鬱家為敵!”
“你,你狂妄!”謝敘謙氣得臉色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鬱殊的話很厲害,直接將矛盾升級到家族層面,這個後果可不是謝敘謙能夠承擔的。
謝元禮當年只是一個四品京官,卻因女兒進宮做了貴妃,繼而在前皇后薨逝後成為後宮之首,一躍成為國丈,?赫一時。此人工於算計,加上很會做人,權勢日漲,謝家由此水漲船高,成為近十幾年來風頭最勁的一族。尤其是昭熙二十年那場劇變過後,謝家一時隱隱有替補房家,躋身四大世家的苗頭。然而,就算是顯赫如謝家,也不敢輕易和鬱家正面起釁!
真正的世家,莫不底蘊深厚,豈是尋常人家敢開罪的?鬱殊一提到家世,本來還在不停鼓譟的眾紈絝,登時都啞口無言。
“既然不想做敵人,那咱們還是朋友,回頭我請大家喝酒。”鬱殊見好就收,朝四周拱了拱手,眼光掃到那個叫小繼的少年身上,臉色陡然一變,冷笑道:“章公子,喝酒可沒你的份!”
“你??”章繼又羞又氣,本來就腫脹的臉頰愈發火燙,急怒攻心險些暈過去。
“謝公子,我回頭親自去府上送請帖,如何?”領頭的是謝敘謙,鬱殊雖說大獲全勝,卻還是要給他留些顏面,畢竟謝家也是不便輕易得罪的。
“這個,這個??”謝敘謙方寸已亂,實不知該怎麼挽回局面。
“原來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顧東籬冷眼旁觀,滿是不屑地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