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將他高高舉起,給了他求之不得的寵愛。 又重重將他摔進了深淵? 所有的記憶,在他腦海裡翻滾。 宛如冰冷墳墓的宮殿,孤獨可憐的與自己畫的鬼怪作伴。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甚至沒有人。 他渴望陪伴,渴望有人寵愛,渴望書中描繪的父母兄弟姐妹的溫馨之家。 他不懂什麼叫情感,但他對情感渴望的發瘋。 他甚至覺得,陪伴寵愛是他這輩子都奢求不到的東西。 直到哥哥出現了。 很多時候,他一度以為,哥哥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因為他看不到他。 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哥哥帶他逃離了墳墓,引導他利用天賦創造世界。 給了他這輩子渴求的所有寵愛和關心。 即便是被奪走主神的位置,被哥哥親手殺害。 他更多的,只是疑惑。 疑惑那麼疼愛他的人,為什麼要殺他奪走這個世界。 因為只要哥哥想要,他可以全部給他。 這種被最信任最沒防備的人背叛,對司言來說,是致命的。 他甚至懷念失憶做玩家的日子。 至少那時候,他心裡只有通關離開這裡。 而現在,他要怎麼對抗昔日的哥哥,怎麼信任同在一個身體內的無名? 他連自己都不信…… 無名靜靜地感受著他的無助,崩潰,迷茫。 如果此時司言在他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抱住他。 “你知道他是誰嗎?” 無名輕聲說著,和剛才的暴虐大相徑庭。 “他是神帝關押在帝宮暗牢的主神之一。” “他是陰邪狡詐的代名詞,他創造的世界,充滿了人性的惡念。” “但那個世界,卻異常壯大,比任何世界都要引人注目。” “神帝欣賞他的能力,卻唾棄他的天賦。” “直到他開始利用壯大的世界,吞併其他世界後,神帝絕了這個後患。” “神帝剝奪了他創造世界的能力,將他關押在帝宮暗牢數千年。” “而你的宮殿,正在他所在的暗牢上方。” 無名輕柔的聲音,外加講述的內容,讓陷入情緒自閉的司言,逐漸冷靜了下來。 “所以,你是說,他從一開始對我所有的好,都是在騙我?” “他是陰邪狡詐的主神,又怎麼會付出真心對誰好?” “那時候你還小,對親情的渴望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得到一個世界,逃離神帝的控制。” “只是他沒想到,在你創造的世界裡,你是殺不死的。” 我想抱抱你 察覺到司言恢復了理智,無名乘勝追擊。 “司言,他殺不死你,就抹掉你的記憶,讓你一遍一遍活在玩家中。” “如果不是重來一世,你開始毀副本殺boss,試圖摧毀這個世界。” “他或許會讓你永生作為玩家,體驗越來越多的副本,而他坐享其成。” “他察覺到你開始失控,而在主神樂園裡殺不死你,就開始在副本中,讓玩家,讓boss去殺你。” “但你都一一躲過了,這才有了這次謀殺式的副本。” 無名說到這,心疼的看了一眼鏡子。 “他不會因為你的軟弱逃避而放過你,他只會變本加厲更惡劣的害你。” “為了救活你,安安隨著枯心消散了,我也被迫解除了封印,被他發現了存在。” “如果你現在還一味的逃避,誰也救不了你。” 司言安靜的聽著,第一次聽無名說這麼多話。 而且感覺很奇妙。 曾經那個男人寵溺他,關心他,都是對他百依百順,讓他開心。 現在回憶起來,心底卻並不能有所觸動。 但無名第一次老媽子似的絮叨,卻讓司言感覺到了一股暖流。 那股暖流劃過心底,微微發燙。 讓他好想抱住這個人,尋求更多的安心。 “我發現,你還挺能說的。” 聽到意識深處的調笑,無名眼底的冰冷褪去了幾分。 “不是跟你學的嗎?我連罵人都會了。” “第一次罵人的感覺,怎麼樣?” 司言賤嗖嗖的熟悉語調,頓時搞得無名又氣又笑。 “嗯,挺爽的。” 無名已經從質疑司言,理解司言,支援司言,成功進化到成為司言了。 “司言,現在當務之急,是壯大你自己,毀掉這個世界。” “他躲進主神空間,我沒辦法進入殺他。” “但只要這個主神樂園被毀,支撐副本的boss和玩家沒了,他的主神空間也會不攻自破。” “這裡是你建造的,他沒有能力修復重建。” “還有,儘快找回躍然紙上,那東西只有你才能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