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一宿沒睡好,兒子被打得昏過去還發了高燒,抓藥熬藥喂藥折騰大半宿燒才退下去,但是大夫說三日裡下不得床,要一直趴在床上養著才成。兒子受了罪,女兒也要受苦,小李氏買通了負責看著陶言真的婆子,就為了能讓女兒趁機歇一歇。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操心兒子女兒的事,小李氏連爭寵都沒顧上,任由丈夫去夏姨娘房裡了。陶言真給小李氏請完安便去跪佛堂,得知看守婆子已被收買,心頭更為踏實。佛堂處在僻靜之地,平時除了按時灑掃的婆子根本無人經過,室內很空曠,正面擺著一尊佛像,佛像前燃著佛香。陶言真老老實實地在佛堂前的蒲團上,感覺了下,覺得膝蓋上墊著東西比昨晚被訓時直接跪地上舒服了很多。佛堂內就陶言真一個人,看守婆子在門口處,至於青山綠水就在外面候著。婆子果然不怎麼管陶言真,坐在椅子上大多時間都在假寐。陶言真跪累了就會坐下歇歇,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沒覺得怎麼累。正想著馬上時間就要過去時,便聞外面青山綠水大聲地道:“給老爺請安。”激靈一下,陶言真手忙腳亂地爬起迅速規規矩矩地跪好,眼觀鼻,鼻觀心,安安靜靜的,看起來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甄二老爺冷著臉越過請安的丫頭婆子,走到佛堂門口往裡看,見陶言真筆直地跪在地上,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左顧右看,心下稍稍滿意。在門口站了近一刻鐘,然後叮囑婆子仔細看著便離開了。臨近中午,陶言真終於“跪”完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哎喲,三姑娘,你可不能這般走出去啊,連跪兩個時辰不該是這樣的。”看守婆子忙攔住精神抖擻的陶言真,讓青山綠水攙著陶言真走回去。陶言真從善如流,一路上半昏半醒地像是馬上就要玩完的模樣被兩個丫環攙回去了。小李氏早早等在陶言真房裡,見女兒回來連忙喚人備熱水備藥備替換的衣物等。“嫣兒怎麼樣?娘看看你的腿。”小李氏眼圈紅紅的,明顯哭過,不顧陶言真阻攔掀開她的裙子便看到了兩個牢牢綁在膝蓋上的東西。“嫣兒,這是什麼?”伸手摸了摸就知道是做什麼的了,小李氏忐忑的心突然放下,不由得笑起來。“娘別擔心,女兒坐著的時間比跪的時間多多了,何況還有這個護膝。腿只是有些痠疼,無大礙。”陶言真雖看不慣小李氏的性情為人,但不可否認她是個疼愛兒女的好母親。陶言真自己褪下衣裙,露出膚如凝脂的腿,膝蓋處腫了一圈,嬌小姐肌膚過嫩,跪了會兒便泛起一片烏青。“快上藥,今日你哪也別去,好好在床上躺著。”小李氏拿著藥瓶親自給陶言真上藥,一邊上一邊抱怨,“真不知是倒了什麼黴,你哥哥傷得重幾日都下不來床,這回你也不能下床了,你爹對你們兄妹太狠心,卻偏心那個討嫌的,可恨可氣。”陶言真想說甄二老爺就沒對小白菜好過,何來偏心一說,想想又閉上了嘴。在她看來,甄文澤與自己挨罰純屬活該,於甄二老爺與小白菜沒半毛錢關係。當然活該的應該是那個不知魂歸何方的三姑娘,而非她這個替人收拾殘局的倒黴蛋。陶言真的腿沒什麼大事,但對外就稱腿腫得很厲害,需要養著。為了不穿幫,陶言真一直在屋裡待著,沒有亂跑。無聊時就開始抄書,身體裡殘留著前身的記憶,練了幾張字後勉強能找回前身寫字的方法,筆跡與前身大致能一樣。張嬤嬤被小李氏發賣了,陶言真都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安安心心抄女戒,左就無事,將被罰當練字陶冶情操了。大概過了有半月餘,小李氏將府裡的事都整頓得差不多了,該賣的賣,帶走的都整理好,隨行的人員也安排完畢,命人往京城送了信說明大概到達的時間後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天氣,舉家遷往京城。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因走水路快,甄二老爺包了一大艘船,這樣妻兒及下人都能安置得下。隨行的人除了甄二老爺夫婦及陶文軒為首的四位嫡子女外,還有四位姨娘及五名庶子女。陶言真沒與姨娘們及庶子女接觸過,因小李氏討厭他們,且前身與這些人也不合,於是一路上都不和他們接觸。甄二老爺姨娘通房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這次因為出行方便,將人老珠黃的及不曾生養過的通房丫頭們都給了銀子及身契還了她們自由身。船雖很大,但由於裝的東西不少,於是能睡人的船艙還只剩下九個。甄二老爺與小李氏睡一個船艙,甄文軒與甄文澤睡一個,陶言真與甄桃嬡睡一個,三位姨娘睡一個,兩名庶子睡一間,三名庶女睡一間,剩下的三間分給隨行的下人們住。甄桃嬡在艙內就跟空氣似的透明,不主動與陶言真說話,做什麼都安安靜靜的,陶言真也樂得清靜。白日裡,甄桃嬡都安安靜靜地看書,陶言真因二百遍女戒沒抄完,於是沒事時便繼續抄,天氣好,船行得很穩,不影響寫字。這日,陶言真在抄寫女戒時聽到外面有紛亂的說話聲,放下筆向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