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聽懂了,哭聲嘎然而止,連忙鬆開胳膊,拿手絹擦了擦乾澀的眼角,笑得有點尷尬:“瞧我,嫣姐兒好容易醒了,我該笑才是。”陶言真對這個張嬤嬤沒好印象,假惺惺,而且慣會迎高踩低,在院子裡作威作福,她當“阿飄”的時候親眼看到過她將三姑娘很久不戴的金銀首飾塞進自己懷中帶走,碎銀子類的東西也沒少拿。張嬤嬤感覺到小主子對自己有些疏遠,隱下忐忑,討好地對陶言真道:“姑娘你昏迷的這三日可把我們嚇壞了,夫人哭暈過兩次,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饒過二姑娘,沒有她,姑娘如何會掉進冰涼的湖裡差點淹……幸虧姑娘福大命大,醒過來了。”聽張嬤嬤提起小白菜,陶言真意識回籠了些,略帶關心地問:“二姑娘怎麼樣了?”“她?”張嬤嬤翻了個白眼,滿臉的厭惡與不屑,“哼,事發之後不到一個時辰她就醒了,一點事沒有,把姑娘卻害得昏迷了整整三日,二姑娘心有夠歹毒的,姑娘放心,夫人狠狠批評了她一頓,還罰她跪了呢,老爺沒向著她!”陶言真聽得心一抽,皺眉掃了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張嬤嬤,又看了眼青山綠水兩個長得都不好看的大丫環,發現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轍,那便是對小白菜二姑娘赤果果的輕視加厭惡,還有幾分怨恨。陶言真忍不住撫額,這屋子裡伺候的丫頭婆子都與不知魂歸何處的三姑娘一樣,欺善怕惡,非常的三觀不正。“姑娘額頭可疼?”張嬤嬤見陶言真隱忍地觸控額頭,一驚一乍道。“你們閉嘴我頭就不疼了!”陶言真瞪了張嬤嬤一眼,原本是很生氣地怒斥,結果因為昏迷了三天,身體現在很虛弱,吼人都沒什麼力氣,威懾力大降。“嫣兒怎麼了?是哪個混帳東西敢對我嫣兒不敬?”聲音剛落,走進來一名三十出頭,風韻猶存的美貌婦人。“夫人。”張嬤嬤及青山綠水均惶恐行禮。來人便是甄老爺續娶的夫人,長相美豔,面板保養得很好,臉上幾乎沒有皺紋,身材保養得也好,很苗條,看著一點都不像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唯一的不足便是興許近日沒有休息好,看起來頗為憔悴,整個人缺乏精氣神,想來是因為擔心女兒所致。“一群沒眼色的東西!嫣兒剛醒就惹她生氣,都滾出去!”甄夫人厲色斥道。張嬤嬤等人見狀均灰塵溜溜地低頭出去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甄夫人將自己身邊的丫環也支了出去,走到陶言真床邊坐下,兩眼不錯珠地盯著自己女兒看,眼中的關心焦慮流露無疑,伸手摸了摸陶言真額頭:“可有哪裡不舒服?嫣兒啊,娘好容易盼到你醒了過來,沒有被那個小賤/蹄子害死,千萬不要留下什麼後遺症啊。”“我、我沒事了。”陶言真僵著身子,好容易忍住要躲開甄夫人手的衝動,看著嘴唇抿得極緊,眼露狠色的婦人,知她這是對小白菜恨透了,心底湧起一股煩躁,“娘”這個字眼愈加難以開口。“娘已經叫人去找大夫了,是否真無礙了要大夫看後才成。嫣兒無事便罷,若是有事,哼,看娘不剝了那小賤/人的皮!”甄夫人咬著牙,美豔的臉龐因恨意而有些扭曲,與她親生女兒忌恨人時表情一模一樣。陶言真眉頭擰起,不甚高興地道:“不要賤/人、賤/人地罵了,聽到賤這個字我就頭疼。”“好好,娘不罵就是。”甄夫人連忙安撫醒來後看自己眼神變得有些古怪的女兒,對於陶言真的疏遠及不耐並未多想,只認為是生病剛好的緣故。陶言真鬆了口氣,明明小白菜才是受害者,她不想有人打著“自己”的名譽欺負無辜。“你快和娘說說,當日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從下人口中已經聽了數次,但甄夫人還是想親耳聽女兒說一遍。陶言真腦子有些混亂,主要原因是她醒來後腦子裡有著原主留下的記憶,她思索了會兒,腦中閃過當日落水的畫面。“容我想一想。”她現在身體還很虛,說話多了的話都累得慌,而且還有主要的一點就是原主留在腦子裡的想法及觀點都很三觀不正,這有些影響她的判斷,於是需要整理一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甄夫人也沒要立刻就得到答案,聞言忙道:“你需要休息,一會兒喝點清粥暖暖胃,娘這就出去叫人給你端粥上來。”看著急急向外走去喊人的甄夫人,陶言真稍稍鬆了口氣,她還沒有從穿到三姑娘身上的打擊中緩過神來,需要緩衝的時間,還是少說話為妙。之後,吃粥還有大夫來了診脈開藥,陶言真都沒怎麼在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甄氏見女兒渾渾噩噩的模樣,以為是掉河嚇的,歇了要問當日事的心思,於是哄了陶言真幾句便憤憤離開,打算去老爺面前添油加醋,好好整一整那個罪魁禍首!陶言真沒看到甄氏走之時青紅交錯的表情,她在整理腦子裡的訊息。這具身體的名字與她的名字發音差不多,只是順序顛倒下,名叫甄桃嫣,所謂人如其名指的可不就是甄府三姑娘嗎?甄桃嫣諧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