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於是一瞬間,希德在他心裡又變得極其脆弱,像是一種攀附著大樹才能活下去的藤蔓。
他不相信洛基說的話,說希德從未愛過他。
他不管怎麼樣不都願意相信。
他寧願欺騙自己。
也不願這句話成真。
他只是替希德感到傷心,感到痛苦。
希德一個人在茫茫然的偉大宇宙中孤獨地漫遊數千年,尋找他人的愛以填滿自己,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星球或者是種族接受過他,他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
史蒂夫最害怕的就是希德以後會繼續過上這樣的生活。
洛基之前在懸空牢裡問他:“你會原諒這樣一個欺騙你耍弄你的惡魔嗎?”
史蒂夫回答道:“我並不認為他是在欺騙我耍弄我,所以也就無須談論原諒一事——我愛他我即會愛他的所有。”
希德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一個渾身被死亡之神與孤獨之神寫滿了“該死”二字的孩子,史蒂夫不覺得他可以因為一些無奈的謊言而在心裡殺死這個孩子——就算希德真的不愛他,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愛情從來不曾跟人講道理,不可能有相對等的愛情,如果他的愛得到了回答,那麼他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
希德給予他的回答,是他在這冰冷的時代中唯一的故日舊夢,是他堅持下去的理由。
這些就足夠了。
史蒂夫伸手拿過相框。
照片裡的他依然是僵硬的難看模樣,而希德靠在他身旁,溫柔地笑著——這一抹微笑穿透大半個世紀再一次讓史蒂夫感到幸福。
他不希求得到,他希求的是希德的快樂。
“等等我。”
史蒂夫輕聲說道。
“我會帶你走。”
“……”
尼克剛和皮爾斯吵過一架。
這位頑固的世界安理會部長並不想和尼克多談關於洞察計劃的事情,尤其是當尼克向他質疑洞察計劃的人道主義問題時,皮爾斯更是不敢相信尼克的猶豫。
“當初是你舉手透過的這項計劃,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在質疑它?”
皮爾斯拍著桌面問。
而尼克滿腦子都是史蒂夫的那句話——“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民的自由,但這不是自由,這是恐懼。”
談話不歡而散。
尼克也心裡鬱悶,站在電梯裡準備下樓。
結果在大門外看見了託尼的跑車。
“你怎麼在這?不去搞你的花天酒地?”
尼克站在車旁,帶著點嘲諷意味地說道。
“只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摔斷腿。”
託尼降下車窗,回道。
“我有些事情想問你。”託尼開了副駕駛的門。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點時間,大忙人?”
尼克上了車。
“想問什麼?”
託尼轉過臉來,緊緊盯著尼克,難得嚴肅的模樣,問道:“我知道那個希德·安德利特還活著,所以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
這個問題讓尼克不明所以。
他還不知道希德什麼時候又和託尼扯上了關係。
“你想替你父親看看他麼?”
“別扯這些。”
託尼擺了擺手。
“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尼克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只知道他被九頭蛇帶走了,但是具體在哪裡,我們沒有頭緒。”
“……”
託尼兩手搭著方向盤,指尖煩躁地敲著。
“好吧,你可以走了。”
“所以你就是問這些?”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