毆打另一個趴在地上的男孩,爭吵與嘲諷的聲音不絕於耳。
非常難聽的話。
希德站在不遠處沉默了片刻。
他並不想惹麻煩,也清楚的知道,現在他最好是走遠點。
一堆灰黑色的鳥從天上飛過。
“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媽媽!”
“我就說——她是個賤人!女表子!蠢貨,你能拿我怎麼樣?你打我嗎?打我啊!你不過是個懦夫!”
“……”
希德猛地聽見一聲清脆的,某種鐵製品斷裂的聲音。
他背對著那群人,臂彎裡還掛著翡翠。
翡翠在發抖。
“呵。”
科裡扯著克拉克的衣領,冷笑了一聲。
“你什麼都做不到,廢物。”
“喂。”
希德走過來,翡翠被丟到地上,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貼著。
“幹嘛欺負他?”
科裡抬起頭,看著希德,一時間晃了晃神。
嘴巴上卻還是犟道:“關你屁事。”
希德嘆了口氣,踢開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的翡翠,舉起手裡的披薩盒,對科裡說道:“這個給你,趕緊和你的朋友們一起回去吃吧。”
“……”
科裡看著披薩盒,感到無語。
“不要嗎?”
希德眯著眼睛,輕輕挑起下巴,那難以忽視的自負感又溢了出來:“你不想和我交個朋友嗎?拿著這個,我就和你做朋友。”
他那雙透亮的藍眼睛看向科裡,淺淡的瞳色看起來不近人情。但人們卻又渴望著能夠親近他,然後成為他唯一能夠放到眼裡的那一個。
所以,儘管希德這番話很傲慢。
但是科裡還是接受了。
他抱著希德給的披薩盒一臉懵逼,然後和他同樣一臉懵逼的朋友們離開現場,走前甚至忘了要踢克拉克一腳。
希德等他們都走了,才慢慢地靠近地上的男孩。
他很狼狽,坐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
“還好嗎?”
希德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男孩,微微張嘴,試圖想說些什麼。
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地上蹲著的翡翠再次塞進袋子裡,然後提著袋子,默默地走遠了。
傍晚的時候,好像又要下雨。
風漫無目的地路過田野,把稀散的烏雲都吹到了一起去。
一輛車子晃悠悠地開過,從車內飄來淡淡的咖啡香味和一陣溫柔的歌聲。
希德跟著哼起來,踩過路上的一塊石頭。
接著下雨了。
希德站在雨中,沮喪地嘆氣。
這裡離家還有很遠一段路。
翡翠大叫著。
希德抱住它,在附近試圖去找一個可以躲雨的屋簷。
但是沒有——周圍都是看不見盡頭的田野。
忽然,從身後傳來腳步聲。
急切的。
希德回頭。
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孩跑過來,舉著外套罩住了希德。
他們在牛仔外套的籠罩下對視。
“我叫克拉克。”
他在雨聲中潦草地自我介紹。
“你,你呢?”
“……”
是那個剛剛坐在地上的男孩。
希德眨了眨眼。
他有著淺金色的睫毛,這睫毛翹起來一個漂亮的弧度,上面盛著細小的雨珠,在他眨眼睛的時候曖昧地掉下來打溼他的下眼瞼。
像是在做無聲的,邀請。
“希德。”
他回答道。
-
“把球踢給我!”
“——”
足球場上,穿著簡陋球服的兩對人在比賽。
草坪剛修剪過,綠綠的從土裡鑽出來蓬勃地生長。
希德坐在球場外的長椅上,拿這一本書遮在臉上擋住陽光,對這些需要消耗體力的運動並不感興趣。
他總是像溫室裡的花。
驕傲又脆弱。
克拉克站在球場的另一邊,捧著本書,偷偷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希德。
他看見希德裸露在外的手臂在陽光下白得有些刺眼,儘管離得很遠,但是那雙隱沒在陰影裡的眼睛克拉克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試圖分出一部分強大的注意力到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