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顆牙的大兵。
史蒂夫低頭看向希德,對上他那雙可以逼人屈服於他的眼睛,剛剛才堅硬起來的心忽然又軟化成一灘水了。
“沒事。”
然後單手提起了倒在地上的大兵,低聲對希德說:“我送你回化妝室。”
“那他——”
“我會送他去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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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史蒂夫準時來到了希德的化妝間前。
他換了一身便服,一身肌肉將短衫撐了起來,整體看起來是一劑誘人的荷爾蒙素。
劇院裡的幾個女演,嬉笑著路過他,頻頻回頭盯著他看,低下頭低聲說了些私密話,然後哈哈笑起來,幾張漂亮的臉蛋花兒一樣的粉紅。
史蒂夫垂著頭,心不在焉地靠在牆邊看著鞋尖發呆。
等到希德穿著演出服回來,就看見史蒂夫靜靜地立在化妝間門前,像一尊雕塑一般垂著頭。
希德朝他走過去,靠近了,打了聲招呼。
“等了很久嗎?”
希德一出現,整條走廊上都安靜了下來。
女人們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作為男人,希德美得勝過一切。
所以女人們總是對他抱有敵意,只為了他那張過分妖豔的臉。只是臉上雖然掛著不屑和妒忌,但心底卻被希德雨霧一般綿裡帶絲的眼神勾得小心臟七上八下。
——女人們尚且如此,男人們更甚。
“沒有。”
史蒂夫連忙搖頭,抬起眼觀察希德。
他今天化了妝,臉上有擦粉的痕跡,眉眼有仔細勾勒過了,嘴唇上擦了口紅,看起來明豔動人。
“等我一下,很快的。”
希德衝史蒂夫快樂地笑了笑,推開化妝間的門,進去之前又扭過頭來說道:“不邀請進來是因為你真的太大塊頭啦。”
說完關上門,留下史蒂夫一人在門口無奈地笑了笑。
兩人在臨時搭建的簡陋食堂裡買了兩杯咖啡,走出去,在舞臺後面寂靜無人的空地上散步。
史蒂夫一路上悶悶地應和希德的話,心裡又覺得自己真是活該被自己這不會說話的性格折磨死。
“我剛剛聽說你下一場要去歐洲——義大利是嗎?”希德揹著手問道。
“是。”
“噢——義大利的麵食不錯。”
“……”
“你以後呢?”
希德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史蒂夫呆了兩秒,忽然停下了腳步。
希德也停了下來,就站在離史蒂夫兩步之遠的地方,臉龐在遠處的燈投來的光中散發著珍珠一般瑩瑩的光亮。
史蒂夫忽然感到異常的疲倦——他為什麼要參軍呢?他能夠條理很清楚地回答這個問題——保護國家,保護人民,向社會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可現在呢?
他在做什麼?
他以後做什麼?
“史蒂夫。”希德的聲音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響起,史蒂夫回過神,就看見希德站在自己面前,再靠近一些呼吸就能觸到他。
“雖然我只認識你幾天……”
希德低聲說。
“你知道的,巴基——他經常提起你。”
“他說,你是他見過最樂觀,最嚴以律己的人,他認為你很有頭腦,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身體……他覺得你會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希德抬頭看向他,眼睛裡閃爍著遠處模糊的光斑,這使得他在這一瞬間看起來含情脈脈。
“我大概也是這麼覺得的,史蒂夫。”
“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溫柔的人,我也知道你是個執著的人——雖然我只知道這些。”
“但這世界上懂你的人其實很多……”
史蒂夫卻為這句話苦澀地搖頭。
“不——史蒂夫——”希德摸了摸史蒂夫的耳朵,說道:“一個人從不敞開他的心扉去告訴其他人他怎麼想——這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你做到了。”
“因為你默默揹負的東西比任何人所想的那些簡單事情沉重複雜得多,所以你從來不說,可是總會有人明白——”
然後希德笑了笑,這一笑裡帶著蠱惑。
“可惜我不是聰明的人,我摸不透——史蒂夫,你要自己告訴我。”
“我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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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德再次拒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