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夠錢重新自力更生,並非開店,而是在某處租屋而居和找個能讓我溫飽的工作,然後就可以存開店的錢,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耐辛夫人很好,蕾細也成了我的朋友,但我不喜歡當僕人,而且也不會一直當下去。”她停了下來,疲憊且微微顫抖地站在我的懷裡,看起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叔叔對你說了些什麼?”我小心地發問。
“喔。”她吞吞口水,將頭在我身上輕微地動了動,我想她可能用我的襯衫在擦眼淚吧。
“就是我預期他會對我說的那些話。他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可真是冷酷無情,我猜他覺得我是個……街頭妓女。他嚴厲警告我國王不容許任何醜聞發生,還問我是不是有了孩子。我很生氣地回答他說,我根本不可能懷孕,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莫莉停了下來,我能體會她面對這樣的問題所蒙受的羞辱。“然後他告訴我這樣很好,還問我覺得自己應該得到什麼,好補償你對我的欺騙。”
這話好比在我腸子裡扭轉的小刀,而我也漸漸覺得憤怒異常,卻強迫自己保持沉默,因為我想聽她把話講完。
“我告訴他我並不想要什麼,因為我像你欺騙我一樣也欺騙了自己。然後他就想給我錢讓我遠離此地,好讓我不再提到你或是我們之間的事。”
她痛苦地說著,聲調愈來愈尖銳和緊繃,但仍強作鎮定繼續說下去。“他給我的錢足夠開一家蠟燭店,但我很生氣地告訴他,我不會因為收了錢就停止去愛一個人,因為如果錢就能讓我決定去愛或不愛一個人,那我可真的是妓女了。雖然他非常憤怒,但他還是離開了。”她忽然顫抖地哭了出來,然後又壓抑住自己。我輕輕將手放在她的肩上感覺那兒的緊繃,然後撫摸她那比任何馬鬃還柔軟光亮的秀髮。她不說話了。
“帝尊總想傷人,”我聽到自己這麼說著,“他想用趕走你來傷害我,而用傷害你讓我蒙羞。”我自顧自地搖搖頭,納悶自己怎麼如此笨拙。“我應該早點看出來才對。我只想到他可能會到處說你的壞話,或對你造成肢體傷害。但是,博瑞屈說得沒錯,這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倫理道德,也不遵循任何規則。”
“他原本很冷漠,但還不至於粗暴無禮。他說他只是以國王使者的身份前來防止醜聞發生,而且愈少人知道這件事情愈好,因為他想避免別人的閒言閒語。在我們談了幾次之後,他就說很遺憾見到我陷入困境,他會告訴國王這一切不是我一手策劃的,甚至他還買我的蠟燭,同時也讓其他人知道我在賣蠟燭。我相信他試著幫我,斐茲駿騎,或許他也這麼認為。”
聽到她替帝尊辯護,可比她針對我的任何辱罵和責難更令我感到心如刀割。我小心地把自己纏繞著她髮絲的手指移開。帝尊。我這幾周來刻意獨來獨往避開她,為了避免醜聞而不與她交談也不打擾她,反倒讓帝尊有機可乘。他並非追求她,而是利用本身的迷人風采和精雕細琢的言語讓她忘了我,而我卻無法當場反駁他。他甚至自告奮勇成為她的夥伴,我卻成了無話可說和欠缺思考的毛頭小子、一個沒頭腦的壞蛋。我咬住舌頭,不讓自己在她面前說帝尊的壞話,因為這聽起來只會像膚淺憤怒的小子反擊阻撓自己意願的人一樣意氣用事。
“你有對耐辛或蕾細提到帝尊來找過你的事嗎?她們怎麼說?”
她搖搖頭,髮絲因搖動而散發芬芳的氣味。“他提醒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他說'女人愛搬弄是非',而且我也知道這是真的,我甚至不應該告訴你。他說如果我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耐辛和蕾細會更尊重我,他還說……你不會讓我走……如果你覺得這是他替我做的決定,還說你一定得相信是我自己要離開你的。”
“他可真瞭解我。”我不得不對她承認。
“我不該告訴你的,”她喃喃自語,然後退了幾步抬頭看著我的雙眼,“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的雙眼和秀髮展現森林般的色彩。“或許你不希望我讓你離開?”我試著如此問她。
第71節:我們不會有未來的
“你不得不讓我走,”她回答,“我們都知道我們不會有未來的。”
在那一瞬間一切都靜止了,爐火緩緩地燃燒著。我們都沒有移動,但我感覺自己似乎來到了另一個地方,深刻地察覺她的氣味和一切。她的雙眼和散發藥草香的肌膚及秀髮,和柔軟的羊毛睡衣下溫暖細柔的身體融合成一體。我像猛然見到嶄新色彩般感受著她,所有的憂慮和思緒全都懸在這份突如其來的醒悟中。我知道自己在發抖,只見她的雙手緊握我的肩膀讓我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