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清純,騙人的手段卻無比老練。他們從她這兒是討不到任何好處的。相反,她卻會榨乾他們的錢。最後,純情的男人們只有躲在帆的影子裡偷偷哭泣,哀悼他們錢包裡的血汗,被踩爛的心。
這種悲劇,在未來的航程中一定會不斷重演的!
李維搖了搖頭,離開了還在陶醉中的艾拉。
他不打算看這出連環悲劇的第一幕。
***
修蘭伯爵的船上。
“伯爵夫人!”馬休斯爵士正色道,在他前方,修蘭伯爵已經倒在甲板上,“修蘭伯爵他,絕對不會是脫力昏倒。你感覺到沒有?剛剛……”
“當然。”果爾冬尼婭的聲音卻沒有一絲緊張。“剛剛有人對我們施放了白魔法。以魔法的強度和作用範圍來看,恐怕是涅爾森神的完全印可者的級別。修蘭不昏倒才不正常呢。”
果爾冬尼婭搖著扇子的手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她似乎有些煩躁。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即使是果爾冬尼婭也難免暴露心思。
馬休斯很感興趣的看著伯爵夫人的手,直到她滿臉怒容的瞪著自己。能使這討厭的女人感到不快,馬休斯自己是很愉快的。
“咳!”馬休斯清了一下嗓子,“果然是白魔法!我剛剛就這樣覺得……但伯爵夫人,你怎麼沒事呢?”
“你不知道嗎?”果爾冬尼婭把扇子閉合,斜著橫在面前。她的表情又變得輕鬆了。“我是代森的印可者。白魔法,這種祝福類的白魔法,對我是無效的。剛剛那個是一種催眠吧?在睡眠過程中迅速恢復精力的祝福性白魔。不過,我倒很奇怪,馬休斯爵士,你怎麼,嗯?”
“催眠對真正的騎士是無效的。”馬休斯答道,一邊走到修蘭伯爵身邊,把他扶起來。伯爵的頭髮雜亂的粘在臉上,嘴邊還有一塊黑色的汙泥,看來狼狽不堪。但與之不相稱的是,他面帶著幸福的微笑,彷彿他苦心尋求的夢想都一一實現似的。他受到了涅爾森神的祝福吧。
“哦,真厲害!”她並不由衷的說。“要我叫醒他嗎?既然是涅爾森神的力量,在陽光無法直射的地方,比方說,甲板以下,必然會被削弱。下面計程車兵應該沒有被完全催眠……”
彷彿是為了印證果爾冬尼婭的話,船艙裡傳出了東西被碰倒的雜亂聲音。無疑,很多士兵還醒著。
“也就是說,”果爾冬尼婭繼續到:“追擊還可以繼續。”
“修蘭伯爵太累了。需要休息。”
馬休斯把修蘭伯爵移到船帆的陰影下面,把自己的椅子也挪了過去。他悉心的把伯爵安置好,然後站在一旁。
“不想追嗎?”果爾冬尼婭奇怪的問。
但馬休斯沒有回答。
“你聽著,馬休斯。這是我作為旁觀者,所能給你的忠告。伯爵昏倒了,現在擁有軍隊指揮權的人,是你。可是你卻把那艘船放跑了。修蘭伯爵會怎麼想?也許你並不怕他,但,與他結仇並非明智之舉。”
馬休斯爵士仍然不理她。他走下船艙,從下面又拿出一把躺椅。馬休斯把躺椅在陽光下展開,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下。
“現在還沒到中午呢。”馬休斯道。
他的聲音很小,似乎並沒有想讓果爾冬尼婭聽到。
“啊?……哈。原來你是為了你的騎士道!”伯爵夫人邁著優雅的小步,繞著圈子來到馬休斯面前。馬休斯並不睜眼。
“我越來越糊塗了!如果是要守約,也要雙方都守約才行。你明知道安勒克斯不會守約,為什麼要幫助他呢?他那種做法,難道不是對騎士道的褻瀆?馬休斯,你作為一個老騎士,能不能煩勞你,為我做個解釋?”
“他沒有違背自己的騎士道。”馬休斯依然閉著雙眼。“所謂騎士是這樣一種人。他們守著某一個自己堅信是正確的原則,永遠不會背叛。即便為此失去性命。因為,如果為了守住信仰而死,那就是騎士最大的光榮。安勒克斯也許欺騙了我,——儘管他不願意如此,但他沒有欺騙自己的信條。我因此敬重他,願意在他離開艾索米亞之前,奉上我作為騎士對另一位騎士的敬意。”
“安勒克斯的信仰是什麼?”
“守住公主,在現階段來說。他看那女孩,米亞梅公主時的眼神說明了一切。我,”馬休斯睜開了眼睛,越過面前的果爾冬尼婭,望著某個茫遠的所在。“他想做什麼,我其實早就知道了。他要保護她。”
“哈!”果爾冬尼婭尖銳的笑了。守護嗎?這種東西,一想到便令她感到渾身不舒服!“原來他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