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懷孕幾周?”
“六週。”
薛琴握住周錚的手腕, 發現他在抖,薛琴驚了下。攥緊周錚的手腕, 放緩聲音道,“不要嚇自己, 醫療裝置這麼成熟的情況下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別在網上搜。等明天確診, 聽醫生的。這家醫院技術國內頂尖,你要相信醫生。”
太突然了, 周錚到現在還是有些恍惚。
“不過你爸說的對。”薛琴說, “周錚,不是我們給你壓力, 你對筱漾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負責。你也許認為結婚是一道程式, 不是那麼重要,可對於筱漾的處境, 她很小就沒有父母,她沒有安全感。婚姻對她來說是一個家, 避風港。”
周錚倏然抬頭, 他的胸膛起伏,他看著母親。
“這樣的手術, 你的身份不是丈夫,而是男朋友。”薛琴注視著周錚的眼,道, “你們所謂的自由開放, 我理解, 但不接受。愛情不是那麼隨便,婚姻也不是。”
周啟瑞又從車上下來,沉聲道,“我去看看筱漾,看完我們回去,明天早上過來。”
“你們先回去吧,她睡著了。”
“就看一眼,不吵她。”周啟瑞盡力壓著脾氣,說道,“走吧。”
趙筱漾在睡覺,周啟瑞在門口看了看,確認她無恙才鬆一口氣,“我和你媽先回去,你自己想想清楚你在幹什麼。”
“我在這裡陪著吧,你先回去。”薛琴擔心出事。
“這裡環境你怎麼休息?”周啟瑞蹙眉,心疼媳『婦』,“明天過來,如果要手術,你再留下來。”
“你們都回去吧,我守著她就行。”
最後商量結果是兩人都回去,周錚關上門到床邊坐下。燈光下趙筱漾的肌膚雪白,嘴唇沒什麼血『色』。
婚姻是什麼?一張結婚證,他們可以從毫無關係的人變成互相的責任人。他們的生命,財產,社會責任,綁在一起。他們是彼此的親人,法律承認的另一半。
周錚把臉埋在被子上半晌才喘出一口氣,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簡訊,重新趴回去。
趙筱漾是因為肚子的劇疼才醒來,動了下,就聽到周錚低沉的嗓音,“怎麼了?疼麼?筱漾?”
趙筱漾捂著小腹,疼的她喘不過氣,“疼……”
周錚連忙叫醫生,醫生到的同時薛琴也到了,醫生帶趙筱漾去檢查,周錚抹了一把臉跟上去。
“怎麼回事?”薛琴一把抓住周錚的手腕,說道,“怎麼了?”
“她疼。”周錚臉『色』難看,掙開薛琴的手,匆匆跟上醫生。“我陪著她。”
確診了宮外孕,趙筱漾的情況又比較複雜,胚胎位置兇險,再拖下去會造成輸卵管破裂。必須要手術,最後時間定在晚上。
從下午四點,周錚就開始在病房裡走,薛琴看他不順眼,說道,“你去走廊上待會兒,你這樣轉的我頭暈。”
本來薛琴是不緊張的,被周錚傳染了緊張的情緒。
周錚在走廊裡待了一會兒,特別壓抑,他走到外面的院子裡點了一支菸狠狠抽了一口。冷靜的打電話給喬園,讓她處理w遊戲分部的事物。又打給助理,讓助理配合喬園,前往韓國的簽約釋出會。
天漸漸暗了下來,煙已經燃盡,只剩下一截菸頭。周錚的手指發涼,他抿了抿嘴唇,低著頭捂著臉淚就湧了出來。安靜的後花園,他蹲著捂著臉,肩膀發抖。
他的姑娘為什麼要遭受這些?那麼好的姑娘跟他落了個什麼好?
高中的時候,他因為自私把趙筱漾強行圈到自己身邊,宣佈主權,絲毫不顧及趙筱漾的自尊,她是否難堪?
現在他又因為自私,讓趙筱漾受傷。
肩膀上多了一隻手,周錚狠狠擦了一下臉抬頭,周啟瑞遞給他一支新的煙,周錚拿起來,周啟瑞給他點燃。在旁邊長椅坐下,白『色』煙霧直直落入空氣之中。周啟瑞嘆口氣,今天是陰天,天變涼了。
他們都沒說話,抽完一支菸又回去。
手術時間實際上並不長,但對周錚來說是度日如年。薛琴『摸』了『摸』周錚的後頸,道,“醫生是最好的醫生,別害怕,小手術,不會有事的。”
周錚把手踹兜,攥著口袋裡的煙盒,手心裡全是汗,汗落涼的他渾身發冷。
一個小時,對於周錚來說仿若過去了半輩子。從認識趙筱漾那天開始想,想到未來,想到父母那些話。
手術結束,周錚大步過去看到趙筱漾。她臉『色』慘白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