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相好的黃三娘死了。
陳錄來王妃上院,不用排隊候著,直接進上房,丫鬟紫蘇看是陳總管,忙回主子,王妃陳氏對雲燕道;“你去院子裡告訴回事的人,今先回去,不是急事,等明在回。”
雲燕走到外面,站在廊下臺階上,“眾位嬸子大娘們,若沒什麼急事的,明在來回。”
院子裡等候的管家媳婦婆子們紛紛散去,王妃上房這兩日剛恢復每日上午回事,瘟疫期間,不是實在有要緊事,非要主子下話不可,都掂量著自行處置,有要緊事,非問主子拿主意不可的,不能進王妃寢殿,王妃都是坐在外面廊下,回事的人遠遠站在院子裡,說話能聽到的地方。
紫蘇從西間出來,對等在外面的陳錄悄聲道;“王妃請陳總管進去,陳總管可是在王妃面前,最有體面的。”
陳錄笑道:“紫蘇姑娘這樣的人才,來日挑女婿,我幫忙給你物色個好的。”
紫蘇害羞,扭身往門口走,陳錄笑著進去了。
陳錄進屋把門關上,陳氏坐在炕上,翻看這個月賬目,王府每日的開銷都記在上頭,陳氏頭沒抬起,道;“瘟疫這陣子,真是勞民傷財,管是草藥這一項的支出,就花費不少銀子。”
陳錄接話茬道;“饒是王府財大氣粗,王妃還感嘆銀子錢花的多,平民百姓,不知有多少家家底花空了,聖上洪恩浩蕩,及時發下賑濟銀兩,不然,不少戶年關都不好過。”
“御史程大人早起上路了?”陳氏眼睛盯在賬本上。
“一早起就出了城。”陳氏思忖,路上走七八日,不出十日朝堂就有訊息,程方昨晚,不,是雲燕前腳一走,後腳估摸是把自己的家書偷著拆開,看到了足以令他震驚的短短几行字,以程方的為人,行事不夠光明磊落,若私下裡奏本,估計隻字不提他偷看家書一節,私拆信件,非君子所為,他定當假以道聽途說為藉口。
“宣哥的病怎麼樣了?”陳氏似乎不經意地問,眼睛卻從賬本上抬起來。
“宣哥的身體要想恢復,少說要十天半月,宣哥命大。”陳錄小眼睛偷著瞄了陳氏的臉。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沒看出虞氏還有幾分造化。”陳氏心底不甘,後悔自己疏忽大意,穩操勝券,誰承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說到底這事還是表姑娘在這裡勾著王爺的魂,壞了自己的好事。
想起這件事,陳氏不虞,蹙眉問;“表姑孃家的親戚族人查到了嗎?”
陳錄小心看著陳氏陰沉的臉色,“回王妃,說起這事來,很奇怪,奴才之前查了,整個汝陽城裡竟沒有柳家的親屬,這不瘟疫鬧騰了一陣子,剛一消停,奴才又去查,竟無人知道柳家底細,聽她從前住的地方的鄰居說,柳家是後來搬來了的,有十年了,就聽說表姑娘有個親舅父,十幾年沒通訊息,這還是表姑孃的生母在世時說的,至於從哪裡搬來的,一概不知道,王妃說這事奇不奇怪?”
陳氏顯然來了興趣,掉轉頭,看著陳錄,“街坊四鄰,就沒有知道的?”
陳錄搖頭,“左鄰右舍,奴才都問過了,沒人知道柳家來歷,表姑孃的生父吃酒賭博,每每不安分,醉後信口胡沁,卻從不提及家裡的事,好像是聽說有一次喝多了,說如今落魄之類的話,餘下的從不說,表姑娘生母在世時,對婆家的事諱莫如深。”
陳氏不解地道:“官府戶籍,難道柳家祖先族人都沒有嗎?”
陳錄搖頭,“奴才用銀子買通管戶籍的官員,查了,奇怪沒有一點線索。”
陳氏好奇,“這麼說,只有柳絮的父親柳旺德知道,他還失蹤了,這事太不可思議,一家人竟不知來路,祖宗族人一概沒有。”
王妃交代的差事,陳錄查得是一頭霧水,沒有頭緒,遂出主意道:“表姑娘大了,應該知道家裡一些事,王妃難道沒透透話,問問表姑娘。”
陳氏冷哼道:“我何曾沒問,表姑娘說自己一年前頭撞破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明顯敷衍我,掩蓋什麼,怎麼可能連祖宗都忘了,破了頭,渾忘了根本。”
陳氏突然想起道;“柳絮有個大弟弟,上學堂,應該知道點什麼,沒準從他嘴裡能知道點線索。”
陳錄洩了氣,“奴才實在沒折,這個法子想了,用銀子疏通表姑孃的弟弟同窗好友,表姑娘這個弟弟年紀尚小,懵懵懂懂,說不知道家裡的事,小時候問過,一家人是從哪裡搬來的,祖父母怎麼不見,捱了父親一頓打罵,說小孩子家問東問西,不該問的別問。”
陳錄突然想起道;“不過,奴才打聽到一件事,說柳旺德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