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晚膳一口未動,雲燕勸幾句,陳氏揮手讓屋裡人下去。
陳氏靠在板壁上,咬牙暗恨,丈夫和柳絮暗中串通好,早有預謀,欺瞞所有人,把柳絮弄進府裡,先是謀側妃位,進而取她而代之,下一步柳絮就要入主王府,柳絮有丈夫撐腰,何懼之有?她已沒有退路,等著正妃之位拱手讓人,想到小郡主,一陣心痛,她不甘心。
陳氏手裡死死捏著繡帕,長指甲幾乎折斷,她不能坐以待斃,陳氏想到這裡,喊雲燕,雲燕就站在門口,知道現在非常時期,王妃隨時喚她,根本不敢走遠,王妃聲音不大,雲燕忙快步進去。
陳氏示意她掩門,雲燕就知道王妃有大事吩咐,忙走去把隔扇門關嚴,走到炕沿邊,陳氏跟前。
陳氏壓低聲音道;“表姑娘不久即冊封為側妃,我現在不阻止就來不及了。”
雲燕是陳氏從孃家帶來的陪嫁丫頭,腦子靈活,人又忠心可靠,王妃有事多與她商量,雲燕小聲道;“表姑娘是皇上親口答應冊封為側妃,這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實,王妃現在出面干預,無異於以卵擊石,得罪皇上和王爺,王妃不但阻止不了,處境更加艱難,依著奴婢的意思,王妃當著王爺的面,歡歡喜喜張羅表姑娘冊立喜事,外人都道王妃賢惠,王妃在王爺面前討得好,又讓表姑娘疏於防範,到時王妃暗中動手腳,豈不是容易得多,就是王爺和王府內外都不會懷疑到王妃身上,若能有人當搶使,找個替罪羊,那就再好不過。”
陳氏聽了雲燕的話,頓開茅塞,嗯了聲,“你說得有理,我只顧一時咽不下這口氣,沒想到這層,還是旁觀者清,差點做出糊塗事。”內宅爭鬥,最忌情急亂了陣腳,授人以柄,落下口實,正好讓柳絮抓住錯處,成功上位。
雲燕又道;“王妃不宜輕舉妄動,就奴婢看,表姑娘不是省油的燈,打虎不成反被虎傷,何況王妃投鼠忌器,不能因此傷了夫妻感情,那樣即使沒有了表姑娘,王妃讓王爺記恨上,王爺也不會回到王妃身邊的。”
陳氏低頭想想,雲燕正說到點子上。
二人正計議,外面小丫鬟喊了聲,“紫霞姑娘求見王妃。”
陳氏冷哼,“來得好快,這麼著急入主王府。”
對雲燕道;“你去叫她進來,看她怎麼說?”
紫霞隨著雲燕進屋,陳氏神態平和,面上帶著慣常溫婉的笑容,對紫霞道:“表姑娘可好?自打表姑娘搬到前院,我家務事忙,總說過去看看她,一直沒得空過去,表姑娘支使你過來有何事?”
紫霞從王妃臉上沒看出什麼異樣,神情有點沮喪道;“表姑娘今就要離開王府,奴婢去回王爺,王爺說讓奴婢來回王妃。”
陳氏心想,柳絮離開王府暫歸柳家,是等著王爺的花轎風風光光抬進王府,遂明知故問,“表姑娘是想家去住兩日在來?”
紫霞面帶愁容,“表姑娘離開,家去後,就不回王府了。”
陳氏瞬間驚詫不已,不解地問;“這又是為什麼,難道王府裡住不慣,或是王府裡有人對錶姑娘不恭敬?或還是別的什麼事不方便?”
紫霞雖然是從陳氏屋裡出去的,柳絮對她重情重義,有些話,她不知該不該說,說了,對主子不忠,不說,對不住舊主子。
陳氏看她遲疑,吞吞吐吐,就知道其中有隱情,遂道:“紫霞,你是我屋裡出去的,何況現如今你妹妹還在我屋裡,雖派去侍候表姑娘,可你還是王府中人,我也還是你主子,有話不妨直說。”
紫霞一凜,王妃暗點撥她,她在表姑娘跟前侍候,她妹妹還留在王妃屋子,說好聽是得臉,其實算是人質,她算是王府中人,賣身契在王妃手上,王妃若讓她死就不能生。
紫霞權衡利弊,反正表姑娘要離開王府,說了無關痛癢,於是實話實說,“皇上口諭,冊封表姑娘為側妃,表姑娘心高氣傲,不願與人做小,寧可離開王府,不受封誥。”
這一番話,整個顛覆陳氏之前看法,陳氏驚喜同時反問,“表姑娘走,王爺答應了?”
“答應了,表姑娘執意要走,王爺無可奈何,奴婢能看出來,王爺是無奈之舉。”
陳氏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心裡的鬱結消散,柳絮真個不是平常女子,謝天謝地,不費自己吹灰之力,柳絮自己走,省卻很多麻煩。
陳氏心裡高興,按耐不肯表露出來,好人裝到底,遂道;“表姑娘有這樣的想法,你們做奴才的也該勸勸才是,怎麼一聲不吭,你們勸說她不聽,就該來回我,我出面勸,皇上多大的恩典,表姑娘不領受,生生白瞎了側妃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