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威逼利誘使我爬上了他的床,說什麼我要是敢忤逆他的話,他立馬叫人來將小女孩送到派出所去。
我知道段柏慣來是那種說得出便做得到的人,所以我昨晚只好去他的房裡睡,這是我們結婚這三年來從未有過的。
一夜相安無事,就算有事,那也是夫妻之事,而且合情、合理、合法。
除了那個他未得逞的新婚之夜,他從未逼迫過我。他的父母很喜歡我,他每次帶我去老宅看望他們,他的母親在我肚子久久沒有動靜的事上催促過我,其它方面都沒有責難於我。但她老人家偏是如此甚至說是唯一的要求,我都沒能滿足它,這讓我很是內疚。
段柏向他母親大人解釋說,是他的錯,因為他生意方面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集團又要發展子公司,若是這個時候讓我有孕,生下孩子後,他怕他會無暇顧及,會給不了孩子完整的父愛。
段柏這一番話說出,把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段母知段柏事業心重,便不再說什麼,只是叫他忙完後對生孩子這件事要多上心。
我當下便囧了,這要段柏如何上心呢?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小女孩正好醒來,幫著她洗漱完畢後,我帶她下樓吃飯。
我問了小女孩的名字,她說她叫望秋月,小名月月。
望秋月——遙望秋夜裡的月光,此名有團圓之意,不知道她母親在她身上寄予了什麼。是在盼望團圓嗎?盼望與誰的團圓呢?
吃過早飯後,段柏便叫人帶秋月去後院玩,我看他淡若輕雲的表情,絲毫沒有要幫秋月找到父母的打算。
我首先發問:“我們什麼時候去派出所啊?”
段柏一臉的茫然,反問:“去派出所幹嗎?”
敢情一覺睡醒,昨天的記憶就被清空了?我氣鼓鼓地說:“你不幫月月找她的父母了嗎?”
席間,段柏吩咐傭人去泡的咖啡送了過來,段柏半眯著眼,享受著他咖啡,氤氳的熱氣嫋嫋,他說:“月月不是自己說她被自己的父母拋棄了嗎?”
我噔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說:“夠了,段柏,天底下沒有任何一位父母願意拋棄自己的孩子的,除非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月月那麼乖巧要是我的孩子的話,我一定不會將她拋棄的。”
段柏舒展著眉頭,彎著嘴角淺笑,他將咖啡放到桌子上,緩緩抬頭望著我,聲音輕柔,商量的口吻,他說:“那我們領養她怎麼樣?”
我當下就愣住了,這話來得有些突然,讓我頓時啞口無言。
領養一個孩子?領養月月?
哦,不,月月她是有父母,我怎麼可以巧取豪奪,這對她父母來說不公平,對月月來說就更不公平了。
我有些恍惚地走到後院,後院裡響徹著月月銀鈴般的笑聲。
那雙那麼渴望自由的眼,就像被束縛在牢籠中無法展翅的飛鳥,那麼純潔,那麼明亮,就像光明,就像希望,就像這世間一切一切的美好。
這雙透徹得可以映襯塵世的眸子,我曾在一個人的身上看過,這種乾淨的感覺也只他獨有。沒想到,還會有跟他這麼像的,像是從同一個眸子裡刻出來的。這使我將他們的面孔交替,總感覺,相似度百分百。
我搖著頭走到秋月身邊,她正玩著鞦韆,身後的傭人幫她推著。她高高地蕩起,笑聲穿破蒼穹,像一隻幾欲掙脫牢籠的鴿子,又低低歸回,像倦鳥回巢。
怎麼可能呢?我對自己的想法報之一笑。
“姐姐,快過來,咱們一起來盪鞦韆。”月月衝我招著手。
我輕聲應道好,微笑著快步走過去,陪著月月的傭人喊了我一聲太太,我一擺手,她便會意,退了下去。
第十四章
“姐姐。”月月喚著我,從鞦韆上跳下,跑到我面前,不由分說地牽起我的手,拉著我往鞦韆的位置走去。
“你小心點,別摔著了。”我提醒道。
月月笑著,眉眼彎成彎月,“姐姐,月月不會摔倒的,就算摔倒了,也不會讓姐姐摔倒的。”
“姐姐,你坐上去,我來推你。”我在月月的提議下,被她半推著,坐上了搖搖晃晃的鞦韆。
我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兩邊的繩子,腳一往後蹬,整個人便隨著鞦韆飛在半空中。月月的笑聲響在我身後,偶爾她一用力,拉繩子一把,將鞦韆盪出去。
風吹過院裡植著的幾棵法國梧桐,颯颯聲下飄揚著幾片綠葉。陽光穿過葉縫,一束束微光裡飄著可見的塵埃。
我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