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腦中嗡了一下,想起他走時是扔下這麼一句話,可是……我好像沒有答應他吧!於是頭一仰,別於一旁,斬釘截鐵的說著:“可是我沒答應你啊!”
“是嗎?學會耍賴了!”熙正笑意更深:“很好,今晚就好好收拾收拾你!你等著!”說完拉住席青的手就走。
“王爺!”這一聲呼喊幾乎是從席青和席碧瀲二人口中同時吐出,一個顯得無力,她快撐不下去了,一個顯得著急,她在為旁邊的姐姐擔憂。
“怎麼了?”熙正回頭看著二人,這才從燈光下注意到席碧瀲蒼白的臉,他眉頭緊蹙,問道:“你……你這是怎麼了?”
“王爺!”又是一聲無力的呼喊,蒼白的臉上露出淺淺的歡愉,隨即眼神迷離,身子不聽使喚的就要倒下去。
熙正慌忙上前一步,抱住即將倒下去的席碧瀲,連連喊著:“大夫————大夫————快來救救本王的兒子————”他言畢,從轎子旁邊快速走過來一個土族打扮的先生,上前為席碧瀲號脈。
也許是看見席青,一時之間難以自控,想來自從她願意跟自己妥協以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是和平相處的時間沒多久,自己就去了土族,見到她後,確實把所以的事情都拋到腦後了,雖然無數次的想起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
他著急的盯著大夫,見大夫臉色一陣白一陣黑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問道:“她怎麼了?”
良久,大夫一副可惜的神態搖了搖頭,道:“王妃有了身孕?”這話像是在問這件事他熙正是否知道,又像是在告知熙正。
“是啊!本王知道,那……現在孩子怎樣?她怎樣?”熙正迫不及待的抓住那大夫的手問道。
“這裡風大,這馬車上也擋不住沙土,咱們還是趕快回府吧!回府之後屬下開一劑墮胎的藥讓王妃服下!”那大夫慢條斯理的說著。
“你胡說什麼?墮胎的藥?”熙正抓大夫的手更用力的握住,似乎是在警告他這樣詛咒的話最好別說。
“王爺請莫要動怒,待屬下慢慢道來!”大夫吃痛,一隻手附在熙正握自己手腕的手上:“王妃是有了身孕,看樣子也已經有了四個月了,只是胎兒已經死在腹中多日,想來這些日子王妃也為腹中死胎受了不少的罪!”
熙正已然聽不下去了,他為這個孩子有多少歡喜,他自己清楚,他把太多希望寄託在孩子身上,他更是明白,現在怎麼來一個“胎死腹中”?這讓他很是難以接受。
“什麼?胎死腹中?”席青驚呼一聲,這一個多月來,自己可是無時無刻的精心照顧著姐姐,怎麼會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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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香殿裡是席碧瀲痛苦而無力的喊叫聲,每一個字都讓人聽著揪心:“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拿……拿掉我的孩子……”她嘶啞著聲音,用盡全身的氣力試圖保護自己的孩子,只是終究沒人會幫她,能做的只有禁錮著她的手,強行將她的兩腿分開,試圖拿掉腹中的孩子。
隨著席碧瀲漸漸弱下去的喊叫聲,產婆拿出一個血淋淋的肉團扔進了盆裡。
門外是席青哭的梨花帶雨在熙正懷裡掙扎:“你讓我進去,我要去看姐姐……我要去看姐姐……他還那麼小怎麼可以……”
熙正安慰道:“本王和你一樣心痛,可是那裡面不能進去!”
產婆走了出來,手上還殘留著未洗乾淨的血漬,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王爺恕罪,老婆子手笨,未能為小王子留個全屍,想來是胎死腹中多日,與母體粘連太久,不得不用蠻力拽出來了!”
熙正聽的一怔一怔,四肢都在發麻,想象著自己的孩子竟是那樣一種模樣,渾身如萬千蛆蟲啃咬一般難忍。失神間席青掙開他的懷抱衝了進去。
“姐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全是鮮血的布條,床單上、錦被上無處不被刺眼的鮮血染紅,低下頭正撞見那個斷了一隻胳膊,小臉也被撕的血肉模糊,脖頸扭曲著,頭耷在胸前,已然在孃胎裡成型又被撕的不成模樣的胎兒,她尖叫一聲捂住眼睛再也不敢去看,渾身開始大力的顫抖,嘴唇緊緊抿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只用鼻子大力大力的喘息著。
想來自己和他朝夕相處了那麼長時間,當見到的時候竟然是這種模樣,她突然之間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過失,沒有照顧好的過失,當熙正把姐姐交給她時,她沒有用全力的去照顧,去爭取留住這條小生命,甚至是熙正強行把墮胎藥灌進席碧瀲的口中時,她還在一旁幫忙!
身子被人緊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