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有一種藥,能讓我無法嫌棄你。倘若你害怕,那我便服了去。她靠在他懷裡,笑著同他:“是什麼?”
他說:“逆雪。”她好奇問道:“逆雪是何物?”
他望著她,笑而不答。
後來,她問過可兒才知道何為逆雪。逆雪乃一種罕見之毒,極為霸道,不會要人性命,卻能讓人嚐遍生死乃至生不如死的滋味。服此毒者,血脈逆轉倒行,有如萬箭穿心,肝腸寸裂。可使少年白頭,一夜發如雪。而後果,則是……減壽十年!
當時的她,震驚到無以復加,一再叮囑他萬萬不可動這個念頭。那時候,她緊緊抱著他,一遍一遍對他說:“我不害怕,我一點都不害怕。我知道你不會嫌棄我,但是如果你白髮,我會嫌棄你。所以你要答應我,不管尋不尋得到血烏,你永遠都不許碰逆雪。否則,少了的那十年,誰來陪伴我給我溫暖?”
他笑著撫摸她的面頰,溫柔應道:!‘好。”
如今,他為了遏制流言,不屈服於那些人的擺弄,更為了不負她的情,他終是服了逆雪,歷經一夜的劇痛折磨,與她一樣,擁有了滿頭銀絲。無需任何辯解,他只需要往那裡一站,從此以後,再也無人敢拿她的白髮說事!她努力平復著此刻洶湧不定的情緒,極力控制自己不朝他衝過去,就這樣,藏在廊柱背後,透過朦朧的水霧,遠遠地看著他。
高臺之上,有人搬來一把椅子,宗政無憂一撩衣襬坐下,掃了眼兩側的大臣,眼光深沉,看不出情緒。
四周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帝王的發言。
宗政無憂雙臂搭在椅子扶手上,低沉的嗓音灌注了深厚的內力,道:“朕聽聞近日市井流言遍傳朝野、軍營,朕的家事很得臣民們的關注,所以今日,朕將早朝披來此處,與眾卿們同議。來人,請各營將上來。”
“遵旨!各位將軍,請吧!”
操練場上微微有些轟動,各營將領面面相覷,眾所周知,帝王早朝是何等神聖而莊嚴之事,歷朝歷代,像他們這種普通的營將哪裡有資格參與?而普通計程車兵,連見皇帝一面,都是天大的恩賜。將士們心裡激動又害怕,他們神色構謹,小心翼翼地上了高臺,與心日中有如神祗般遙不可及的皇上相隔如此近的距離,他們只覺得連站著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十萬人的參拜之聲,如響雷震天,直入九霄。
宗政無憂說了句:“平身。”犀利的目光望向丞相桑丘,直入主題道:“桑愛卿,你身為百官之首,對於此次流言,有何看法?”
桑丞相出列,幾步間,腦子轉了幾轉,回道:“啟稟皇上,事關皇上與娘娘””,老臣不敢妄言。不過,但凡傳言,�通常不會空穴來風,娘娘的身份來歷不明,確實容易招人話柄。”
好個老狐狸!白髮妖孽之事不能說了,便轉到她的身份來說事。
宗政無憂一抹冷笑藏在薄唇嘴角,面上依然看不出情緒,問道:“依愛卿們看,此事應該如何平息?”
眾臣微愣,注意到皇上說的是平息,而不是查清!
桑丞相沉吟道:“如,廠他斜目對旁邊的一位大人使了個眼色,那名大臣會意,出列道:“啟稟皇上,平息此事其實不難,只要皇上儘快冊立一名賢德的皇后,後宮之事有皇后打理,皇上自然不必再受後宮瑣事煩擾。”
宗政無憂盯著他,問道:“愛卿的意思如,�朕,還不如一個女人?”
那位大臣一驚,對上帝王如地獄幽潭般的邪冷目光,心頭不自覺一凜,忙跪下道:“臣不敢!臣的意思是……�”
宗政無憂不等他說下去,沉聲裁。:“諒你也不敢!愛卿們以為,誰最適合做這一國之母?”
又一名大臣出列,以前一人為鑑,小心措辭,道:“啟稟皇上,臣以為�…桑丞相之女桑鴦幼承庭函,知書達禮,是最合適的人選。”說罷拿眼偷瞧了年輕的帝王,哪知正對上那道凌厲的視線,不由心中一突,慌忙垂下頭去。
有人先開了。”立刻有其他大臣附和:“臣也以為丞相之女合適。”
不出半刻,百官出列之人竟有一半之多。宗政無憂微微眯起鳳眸,淡淡地掃了一眼,而其餘一半人,看著帝王深沉的眼色,沒敢有動作。
宗政無憂薄唇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道:“愛卿們對丞相之女倒是瞭解得很。幼承庭訓,知書達禮…是這樣嗎,桑愛卿?”
桑丞相眼光一閃,正待上前回話,但宗政無憂並不想聽他的回答,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