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不好意思,這位姑娘,我們這裡沒有空房了。”
漫夭目光一凜,掃過二樓右側的幾間房,沉聲道:“如果我沒記錯,那幾間房似乎都是空的。”
掌櫃面色愈發僵硬,“那幾間房,�,�已經被這幾位客官以每間二百兩銀子給包了。您如果一定要住,那就……就五百兩銀子給你騰出一間�……
漫夭面色微變,心知這人看她連個包袱都沒有,故意拿銀子說事讓她知難而退。她不等他說完,拿起手中的劍啪的一聲,砸在櫃檯上,帶著警告沉聲問道:“你看這把劍,可值五百兩?”
掌櫃的被她這氣勢嚇得愣住,忙往後退了幾步,面色惶恐,語聲哀切道:“客、客官,您是個有身份的人!我這是做生意,靠這幾間房養活一家子人,這好不容易遇到個財神爺,我也沒有把錢往外推的道理是不是?您就體諒體諒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求生活的苦處吧,我在這裡替我八十歲的老孃和一歲半的小孫子謝謝您了!”說著就彎腰作揖,那模樣真的是感激涕零。
漫夭握緊手中的劍,心裡鬱悶之極卻又無處發作,她恨的人是啟雲帝,總不能因為那個可恨的男人故意施為而去與一個小小的客棧老闆作難吧?可是,這家客棧地處偏僻,方圓五里不見人煙,這深更半夜,她要去何處落腳?更何況,換了地方,她還得想辦法不著痕跡地洩露行蹤,只怕一著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她正猶豫著,啟雲帝披了暗紅大氅不疾不徐走下樓來,望著她,他無事般溫和的笑著,那笑容讓她詩厭極了。她立刻作出決定,寧可乘坐馬車露宿荒野,也不想跟這個魔鬼共處一室。不待啟雲帝靠近,她轉身就去後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她來時的那輛看似簡陋的馬車。這人的功夫做得還真是足!
啟雲帝站在後院門口,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做,他始終都是那樣的笑容,沒變過。靜靜地望著她,直到她轉頭帶著隱忍的怒氣目光如冰刃盯著他的時候,他上前清和一笑,用兄長的寵溺和包容的口氣,道:“既然皇妹不喜歡這裡,那我們連夜回宮。朕的馬車就在門外,我們現在就走。”
他是那麼的從容篤定,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她眉頭一擰,退開數步,橫劍在胸前,諷笑道:“你以為,到如今,我還會聽從你的安排?”
啟雲帝雙眉微皺,嘴角還噙著笑,望著她的目光漸漸複雜深沉起來,她緊緊盯住他的眼睛,卻看不透他的心思。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如此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喜歡的人逼到走投無路?
周困的氣氛變得凝重,有一股被刻意隱藏的煞氣自後院院牆外圍強壓了過來,她心頭一凜,正欲拔劍出鞘,突然,客棧大堂內一道渾厚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啟雲帝不愧是傳聞中最疼愛容樂的好兄長,來得速度也比別人快!“
聽到聲音,她身軀一震,握劍的手不自覺就鬆了許多。
隨著聲音落下,後院門口出現數人,為首的一名男子身著深青色及地錦袍,袍子上暗繡青龍,五爪張開,氣勢威武。他英俊的面龐帶著連日奔波的辛勞疲倦,深深看了一眼院中的女子,那些疲倦之中彷彿就多了一些慶幸和安慰。繼而,他直視啟雲帝,目光深沉,暗藏凌厲。此人正是得到她落腳之地的訊息,連夜從紫翔關內趕往此處的北皇宗政無籌。
而院牆外的煞氣,就在此時消弭殆盡。
漫夭拔出三寸的劍又重新合上,垂手,面無表情。心中卻沒有表面那般平靜,她等了十多日,沒等到她要等的人,卻等來了這兩個她最不想見到的皇帝。難道是她估算錯誤不成?
啟雲帝倒也沒多詫異,只是心底微微沉了一沉。面上表情絲毫不變,對於宗政無籌話中隱隱的嘲諷只當不覺,他回頭,笑容中暗藏鋒利,語氣清和,道:“朕就只有這一個妹妹,當然緊張得很。北皇速度也不差,只不過,朕來此……是為迎皇妹回國,那北皇來此又是為何?”
宗政無籌眉梢一挑,走進院中,面色溫和卻又不失威嚴氣勢,“看來啟雲帝的記性不大好,容樂是朕明媒正娶的妻,朕來此,自然是接容樂回去,舉辦封后大典。”
啟雲帝轉身,面向那同樣有著帝王身份和氣勢的男子,笑道:“朕也記得,一年前北皇棄妻為棋子,皇妹已是北皇的弟弟南帝的皇妃,雖然如今,皇妹被南帝逐出南朝,但南帝似乎並未奪去她皇妃的封號,又何以成為北朝的皇后?”
似有兩柄欲出鞘的利劍從宗政無籌眼底激射而出,在冷月光華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一年前,沒能殺掉啟雲帝,是他的遺憾!宗政無籌聲如沉鍾,咬字極重,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