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吞食入腹,沉澱在心底,輕輕搖頭,“是因為,…很醜,不想讓你看到。你別擔心,有可兒在,很快就會好。”
真是因為醜?她幾時也會在乎這些了?他不信!但她那般倔強,再勉強只會傷到她。
“因何受傷?告訴我。”他眉心緊擰,深邃的瞳孔中盛滿濃烈的心疼。見她低頭不欲說,他十指緊扣,彷彿要捏碎她的手臂,盯住她的眼睛,咬著牙一字一字重複:“告訴我!“那氣勢,彷彿不知道答案誓不罷休。
面對他不容拒絕的。吻和眼神,她嘆了一口氣,低頭幽聲道:“我只是不想讓母親留在馬路中央,被人踐踏。”
他雙手一顫,他們親眼見著母親的骨灰被風吹散,融在了雪中,如何才能不讓母親留在馬路中央?“你…………做什麼了?”
“埋了那片雪。”三個日夜的艱辛苦楚,被她寥寥幾字說得那樣輕描淡寫,他聽後卻是震住了。融了骨灰落下的雪,紛紛揚揚,那麼大的一片,那樣冷的天,她一個人的力量,如何辦到?
他薄唇微張,顫抖了幾下,目光復雜,看了她半響,才緩慢問出聲,那聲音中有無盡的疼惜以及無盡的懊惱和自責,“你……埋了三日三夜?所以直到今天才回來?”
她輕輕點頭,目中淚光盈動,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這樣做不能彌補什麼,但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淚水滑出眼眶,一串一串滾落下來。他抬手棒住她消瘦的臉龐,滾燙的淚水擦過他手上的肌膚,灼傷了冰涼的心。
“阿漫……他所有的心疼和感激還有愧疚,都在這一聲輕喚裡。想說謝謝,卻始終沒有說出來。他感激她在他失去理智的時候,包容他理解他,還替他做了本該由他來做的事情,落下這一身的傷,毫無怨言。
“別這樣看著我,無憂,我是你的妻子,做這些事,本就是應該。你不必感激,也不必對我心存愧疚……你我夫妻一體,生命裡所有的幸或不幸,我們…………一起承擔。”她用受傷的手輕撫著他的眉眼,語聲真摯而溫柔。
一起愧疚,一起悲傷,一起承擔不幸的命運,他和她都不是一個人。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此刻心中的感動。這一生,遇上她,愛上她,是他之幸。目光交纏,有些話,都不用再說出口。他所想,她懂得就足夠。
“我遙你回漫香殿休息。”他抱起她。
她在他懷裡,輕輕應道:“嗯。!”
那一日,他留在漫香殿陪她,兩個人並肩躺在床上,誰也不說話。屋子裡很安靜,過不久,他因多日不曾好好休息,很快會沉沉睡去。她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微微側頭看他睡夢中仍然疲憊的容顏,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打溼了枕頭。
第二日,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不只離開了漫香殿,也離開了江都。他不想讓她送別。她起身,在床邊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張字條,那上面留下的兩個字,筆力蒼勁,彷彿用生命書寫而成:“等我。”
她揚唇而笑,雖然苦澀,但也欣慰,好歹還留了這麼兩個字。她輕輕拈起那張字各,看了很久之後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到枕頭底下,方便思念那個人時拿出來看。
萬和大陸蒼顯一七六年,十二月,南朝正式向北朝發起戰爭,南帝御駕親征,領十五萬大軍及無隱樓七千人破回瞳關,不費吹灰之力連奪四城,損兵八百伏降兵三萬,其勢銳不可擋。
萬和大陸蒼顯一七七年,一月,北朝皇帝傷愈,率二十萬鐵騎南下迎戰紫翔關,會合紫翔關守軍三萬,與南朝大軍形成對峙。雙方都是用兵高手,兵力也相當,一時難決勝負。
宗政無籌出征後,漫夭坐鎮朝堂。就在宗政無憂出發後的第四日,她收到訊息,十四國使臣,有六國使臣在南朝邊關遇難,五死一傷,其中包括塵風國的使臣。她命人修國書致歉,並承諾儘快查清何人所為,但誰都知道,這些過場不走不行,走了也無濟於事。各國都在觀望,等待時機分一杯羹。而她查到當日俞知府並未全照她的吩咐行事,而是擅作主張只派了九隊人馬,致使六國使臣遇難,給別人以把柄。她得知訊息後,命人將俞知府押解入朝,三司審問後,依照律法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巍峨肅穆的乾和殿內,高高在上的龍椅背後,一襲金色珠簾垂桂,女子頭戴鳳冠,一身金絲鳳袍貴氣而莊嚴門她端坐在簾後,正在聽朝臣們奏議大小事務。
一名渾身染血計程車兵橫衝直撞,衝向大殿,守衛皇宮的禁衛軍正欲阻攔,卻見他用手高舉奏章,邊跑邊喊道:“六百里加急!”
漫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