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讓他佩服的地方,但這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仇深似海。
傅籌用手撥開鎖住宗政無憂琵琶骨的那根鐵鏈,順手帶了那麼一下,不算重,恰恰好能看到陰森的白骨,鐵鏈四周立時有鮮紅湧動,混合著冷汗一起浸溼了白色的衣裳。
宗政無憂面容猛地一陣抽搐,身子抑制不住地顫了一顫,卻只皺著眉,吭也沒吭出一聲。
傅籌殘忍地笑了“很痛吧?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好江山,把你自己的命交給你的敵人,宗政無憂,你後悔不後悔?如果你後悔了,我考慮今天放你一馬。”
宗政無憂輕蔑地瞥了一眼,冷哼一聲,“既然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刮,隨便。哪裡來的許多廢話!”
傅籌眉梢一挑,不怒反笑道:“好,本將倒要看看你這昏傲骨究竟有多硬!,他說著眼光似不經意往房頂一掃,抬手,那帶著倒刺的利鉤便要朝宗政無憂脊椎骨正中央狠狠刺過去。就在這時,房頂的瓦片忽然掀開一塊,一枚暗器挾風而來,既狠且準,目標正是他拿著利鉤那隻手的手腕處,他眸光一閃,手腕急速翻轉,利鉤脫手而出,直直地飛往射出暗器的方向,只時屋頂橫樑碧瓦,卻不是對準房頂上的人。
碧瓦橫飛,隨利鉤帶出的強大勁力震裂了頂部房梁,屋頂的漫夭、項影二人毫髮未傷。本來只為查探訊息而來,並不想驚動傅籌,但卻沒料到正巧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漫夭即便是有再好的定力,也無法做到眼睜睜看俘籌穿透宗政無憂的脊骨而不動聲色。所以她出手了,不計後果的出手。每個人在面對心愛之人,往往都無法做到完全的冷靜。她縱身躍下,綁住頭髮的黑色布巾被飛裂的瓦片害裂,雪白的髮絲頓時如水銀般傾瀉而下,散落在肩,在漆黑色的夜行衣的反襯下,更是白的刺眼。
她定定地站在那,目寒如冰,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博籌的另一隻手,正握著穿透他琵琶骨的那根鎖鏈。白骨森森,血流如注。被鎖住的男人被折磨地僅剩一口氣,彷彿那口氣隨時都會嚥下。她心頭大痛,痛得彷彿要滴出血來。她幾時見宗政無憂這等悽慘的模樣,在她眼裡,他閉眼如仙讓人看著不忍褻瀆,睜眼如魔只一個眼神便能叫人顫拌,他就像是她的天神,總在她危難之際似從天而降護她周全,即便是身中毒箭,他也能站在狼群中央,對他們說,狼王由他來時付。這樣強大自負的人,為了救她,放棄了他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江山、權利、親人,甚至是男人的尊嚴,還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宗政無憂艱難地轉頭看她,望見她滿頭白髮,他眼中一痛,眉頭緊皺,道:“阿漫,你來做什麼!”他不是問她,而是在說她不該來。
漫夭抿著唇,目光緊緊盯住傅籌,這個男人已經入魔了!她撥劍直指,容色決絕,昏暗的光線掩不住利刃的寒芒,而刻尖離他的咽喉不過五寸的距離。她張唇緩緩吐出三個字:,放開他。”
被扔出去的利鉤已然回到傅籌的手裡,傅籌似是並不意外她的出現,掃了眼項影,對她淡淡笑道:“我為你而懲罰我的親信,想不到最後卻為你贏得了一個忠心的奴才。”
漫夭道:“你錯了,在我眼裡,無論是蕭煞,還是項影,他們都不是奴才,能對我以性命相交的,只會是朋友,或是知己!”
項影神色一震,愣了有那麼一會兒,才揚唇笑了笑,面色更是堅定。
傅籌眼光微動,看了眼對準咽喉的利劍,他輕聲問道:“那我呢?容樂,在你心裡,我是什麼人?是否還不如他們?”
漫夭凝目看了看他,嘲諷笑道:,你認為呢?你覺得你比他們對我更好嗎?”她曾經當他是朋友,曾經當他是夫君,曾經為他的掙扎而感動,曾經為他受傷而心疼,也曾為他的愛而生出片刻的心動,曾經�,“他給出的承諾,贏得了她的信任,讓她想過嘗試著去回應,”可走,從始至終,他從未停止過對她的利用,在他的心裡,愛情永遠敵不過仇恨!
傅籌微微一怔,原來他對她還不如項影麼?至少項影從決定效忠她的那一刻起,就不會背叛她,可是他,縱然心中萬般深愛,也無法避免對她的傷害。罷了,事已至此,他還在求什麼。心不可得,那就退而求其次。他握緊手中的利器,忽然對她溫柔一笑,問道:!容樂,你想不想救他?”
聽說地獄一十八層,他要看看究竟有多深!
漫夭蹙眉,五指收緊,握緊手中的刻,冷冷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傅籌笑著,誰也不知道他笑得有多絕望,一個男人要用另一男人來留住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是何等的悲哀!他笑道:“想,就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