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無憂心間驚顫,這一年來參不透的東西在這一刻全都找到了答案。原來不是不愛,也不是愛得不夠深,而是被傷得太狠,所以才決絕。
他深邃的鳳眸溢滿濃烈的愧疚,滿心的悔痛無以表達。秋風瑟瑟,寒涼沁心,吹散了他們半溼的頭髮,卻吹不散他們眼中同樣深沉的悲傷,他啞著聲音,對她說
對不起,阿泓,我錯了!是我做錯了!
他錯在太狂傲自負,不能早一些看漬自己的心口
漫夭抬手抹了一把淚,手上沾染的他的鮮血在她眼角處留下幾道鮮紅的印記,看上去,竟如同泣血。
地微微垂眸,慢慢平靜下來。地上的火苗漸漸的弱了,似有熄滅的徵兆,她深吸一口氣,平了平喘息,推開他的手,拿了幾根柴火添了進去。
坐到方才他坐過的臺階,她才輕輕說道都過去了。語氣已經淡然,含了一聲嘆息。
那聲嘆息像風一般,似是要將過往的一切都透過這樣一聲嘆息消弭於無痴
宗政無憂心中一緊,窒息難言,他緊挨著她身旁坐下,扳過她的身子,萬分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血痕,帶了絲幾不可察的祈求意味,認真而鄭重道:,阿漫,那些事情是都過去了,但我們的感情還在,再給我一次機會!”
漫夭拉開他的手,輕輕問道,我還有機會可以給你嗎?自從我選擇了嫁給傅籌,我們之間就錯過了。以你我目前的身份,以及眼前的局勢,”
那些都不重要!身份在我眼裡,從來都不是障礙,至於形勢,輸贏很快就會見分曉。阿漫,我不想錯過!只要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即便是將來我為帝王,也不要後宮三千,唯願有你一人相伴”此生足矣”他目光熾烈,映在他眼中的火光燃起重重希望的光華。
漫夭心頭大痛,事到如今,他竟做出如此承諾,不要後宮三幹,只要她一人。可是,他可知道,一個帝王的愛情,真的可以隨心所欲嗎?她不能告訴宗政無憂,她跟傅籌說過,如果傅籌敗了,天上地下,她生死相隨,對他,她亦如是!
命運,走到了今日的地步,已經沒有了誰對誰錯,就算揪出了對錯,也沒有了任何意義。她仰起頭,看暗灰色的洞頂岩石,語聲蒼涼,嘆道:“一切,等這場亂局平定以後再說罷。現在,不是時候。我先幫你包紮傷口。”
宗政無憂眸光微暗,雖然她沒直接拒絕,但她也沒答應。她說得對,這時候,勝負未分,他不該太心急。至少有一點,他已經確定,在她的心裡,始終有他的位置。
兩處傷口包紮妥當,他們坐在石階之上,他將她攬在懷裡,時光靜謐,這樣溫暖和幸福的感覺,多久沒有過了?
漫夭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這樣的日子!也許以後再也不會有,就放任自己多享受一刻的甜蜜。如果他真的做了帝王,她是亂臣之妻,將會被天下所唾棄,又怎可能站在他身邊,與他並肩執手,一生相伴。做了帝王,肩負天下蒼生之重任,他再不可能像以前那般肆意妄為,任性獨斷,一個帝王,會有許許多多的悲哀和無可奈何。相比於江山,女人的分量,究竟能有多重?
大雨紛紛落了一夜,他們都閉著眼睛,卻又都是清醒無比。不捨得睡,就想好好珍惜這還能相擁的每一刻。
天光大亮,雨終於停了,一切又要回到正常的軌跡。
九皇子對空中放了個訊號,過不多久,她第二次見到了無隱樓的修羅七煞。
他們手執長劍,戟著七色面具,目光狂傲,冷酷嗜血,以神鬼莫測的速度掃平了堵在洞。的野狼。他們手中的長劍在白色的日光下閃爍著雪亮雪亮的光芒,而地上,野狼的屍休橫積,血流如注,頭頸分離。他們站在野獸的屍體中央,氣息冷冽,沒有起伏。讓人不自覺的認為,他們個個都是王者,天下間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們屈服。
然而,當宗政無憂踏出石洞的別那,他們狂傲的眼神頓時斂去,並低下了倨傲的頭顱,齊齊伏跪在宗政無忱的面前,那般的心甘情願。
宗政無憂就站在那,他什麼也不做,就讓人感覺他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或者是麾,令人不禁仰視。
他淡淡問道:情況如何?”
為首的紅衣修羅打眼看了下漫夭,似有所忌憚,宗政無憂皺眉道:‘但說無妨。”
紅衣修羅這才道:昨夜陛下突然重症發作,連夜被禁衛軍護送回宮!太子半夜召叢集臣,稱王爺擅自調兵回京,有謀逆之心,欲調衛國大將軍麾下人馬出面鎮壓。現今,京城已被控制。江南大軍在京城外三十里紮營,禁衛軍向統領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