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愧疚使她不敢面對這個孩子,即使心中惦記他,也不敢去看一眼。今天若不是他主動跑來,只怕這輩子都不敢見他。
雲澤興窩在殘月懷裡不說話,只是大眼睛裡噙滿水汽。
“是不是……餓了?夏荷,快去拿些糕點和茶水來。”殘月抱著雲澤興坐在暖榻上,他的小腦袋一直低垂著。
夏荷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一聲,拿來糕點和茶水用力放在桌上。
雲澤興嚇得小身子微一顫抖,更讓殘月心疼得不行,緊緊抱住雲澤興,想給他一些溫暖和安全感。
“乖孩子……別怕,你還有姨娘。”
輕輕撫摸他的頭髮,他的手緊緊抓住殘月的前襟,終於入聲大哭起來。
豆大的淚珠,溼透了殘月的衣襟,也浸溼了殘月的心。
“別哭……姨娘一定……一定疼興兒。”這句話,多麼艱難地和說出口。總覺得這樣說,只是為了彌補,不是出於真心。
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可對這樣小的一個孩子,何其殘忍。
“興兒……想姨娘了……”雲澤興哽著嗓子,稚聲呢喃,“興兒……興兒也想……想母后。”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就好像不敢說出口般的小心翼翼。
殘月閉上眼,忍住眼中氾濫的淚光,“興兒聽話,母后犯了錯,以後不能陪在興兒身邊了。”
“姨娘……”興兒仰起小腦袋,眼淚汪汪地看著殘月,“姨娘現在得寵……可不可以……求求父皇,原諒……原諒母后。”
“興兒來找姨娘,就是為了讓姨娘為母后求情……是麼?”話落間,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問,一個孩子能懂什麼,只是想什麼說什麼罷了。
只是,心裡的酸澀,好像一個吃醋的女人,不想從他的小嘴裡聽到“母后”這個人。若他的小心靈,可以獨佔,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忽然心頭一震,在她心裡已這般看重這個孩子了嗎?
這個孩子身上的魔力,遺傳了誰的?
仔細端詳起雲澤興稚嫩俊美的小臉,他的眉宇間果真是像極了雲離落的。告訴自己只是他們在一起時間久了,神似而已。
“興兒……興兒也想姨娘。可是……可是母后在天牢,興兒有些……擔心。”他低下頭,長長的眼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煞是惹人心疼。
“大人的事,興兒不用去想。你只管吃好睡好,每天開開心心。”殘月輕柔擦落他眼角的淚珠,聲音溫柔得像個慈母。
“那畢竟是興兒的母后啊。”
從一個孩子的口裡居然發出這樣的嘆息,讓大人情何以堪。
他說的沒錯,不管怎樣,那都是他的親生母親,母子連心怎可說斬斷就斬斷。
所以,殘月也對雲澤興的親暱也好像一下子沉澱了,心中不禁也嘆息起來,那也畢竟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妹妹啊。
殘月留雲澤興在梨園用晚膳,特意問了他的品味,做了很多他喜歡吃的菜。
早前小郭子來傳話,皇上有摺子批閱,不會來太早,不用等他用晚膳,不想晚膳剛開始,他就來了。
殘月見雲離落看雲澤興疏冷的目光,有些尷尬。
“誰允你亂跑!”他冰冷的聲音,嚇得雲澤興趕緊放下筷子,規規矩矩跪在地上。
殘月見雲澤興嚇得肩膀顫顫,心頭好像紮了一根刺。
“兒……”雲澤興想說“兒臣”,想到前日,雲離落不允他自稱“兒臣”又趕緊閉嘴,只說,“知錯了。”
“趕緊回去!”雲離落不耐煩地低喝一聲,雲澤興就這樣無聲落下眼淚來。
“是我留他在這裡的!也是我讓人把他抱來的。”殘月趕緊抱起跪在地上的雲澤興。
雲離落見殘月有心護著,想說什麼,終閉了嘴。
雲澤興一直低著頭,只敢偷偷看雲離落,在殘月懷裡也惴惴的,總想掙開殘月,趕緊逃離這裡。
“興兒別怕,吃完晚飯再回去,乖。”殘月將雲澤興又放回座位上,雲澤興卻怎麼都不敢再動筷子。
殘月就這樣雙眼一熱,差點落下眼淚來。
實在見雲澤興害怕雲離落,只好讓素瑛帶了些吃食送雲澤興回去。在到了雲澤興住所時,素瑛見雲澤興住的還很奢華,撇撇嘴嘟囔一句。
“不過是個野種。”
雲澤興的小身子猛地一顫,低著的頭低得更低,小手緊緊在袖子裡捏成拳頭。
雲離落屠殺了棲鳳宮所有宮人,只為瞞住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