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
寂靜的風裡,捲來輕弱的聲音。
殘月的心絃瞬間被撥亂,遙遙看向他落寞的神情。月光下,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但總覺得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之中,同她一樣也寫滿了思念。
不知不覺從暗處走了出去,眼睛始終深深望著他,不會離開。
他的目光終於從天空的月光落到一身素色的她身上。
就像天上的月中仙子降落凡塵,在一片燈火斑斕中,她身上散著一層淡淡的光輝,迷幻了他的眼。
他勾起唇角,輕輕笑了。
殘月亦笑了。
祥和,安靜,心照不宣。
“你好大的膽子。”他說。
“沒有這樣大的膽子,如何敢愛天子。”她說。
“高高的宮牆居然擋不住你。”
“心在哪兒,人便在哪兒。牆再高,也只是虛設。”
“抗旨擅離冷宮,可是死罪。”
“我只是太想念一個人了。要怪,皇上只能怪那個讓我想得連命都不顧的人。”
她一步步靠近,最後在窗前亭亭玉立。
他看著她“噗哧”笑了,瞬間迷離了世間所有風景,籠罩的陰雲,頃刻散開。
她亦笑得燦爛如花,積壓在心底的沉重,也在一瞬間消逝。
他隔著簾子,向她伸出手。她將手輕輕放在他寬大的掌心上,一觸碰到彼此的瞬間,一股暖流瞬間流遍四肢百骸,將那些不快徹底驅散,飄飄然從沒有過的快樂。
他攥住她柔軟的手,只微一用力,她的身子就如一隻展翅的蝴蝶,飛入屋內。撞進他寬厚的懷抱,兩人一起跌到在地,都忍不住輕聲笑起來。
燈光下,他的下顎泛著一層青澀的胡茬,更加邪魅了他的美。
當他的吻落下來那一刻,即便胡茬刺痛了她的臉頰,也覺得享受。沉浸在融化全身的深吻之中,呼吸漸漸紊無章。
“你早該出來了。”
他呢喃低語,好似對她說,也似在嘆息。
吻沿著她的脖頸落在她性感的鎖骨上。素白的衣領,趁著她潔白的肌膚勝雪,這樣純淨美好的人兒,他怎忍心那般對待。
不覺間,緊緊抱住懷裡纖瘦的她。聲音沉重,好似發自肺腑。
“你瘦了。”
殘月的眼淚瞬間決提,亦緊緊抱住他。
“落哥哥,落哥哥……月兒好想你。”她委屈得要將這些日子甚至是這些年所受的哭統統發洩出去。
他久遠的心絃被輕易撥亂,撫摸她柔順的長髮,反覆呢喃,“落哥哥?落哥哥,落哥哥……我是你的落哥哥?”
忽然想到那日在樹林裡與她強奪一個香囊的場景。桃花,紙鳶,落哥哥字樣……
“那是你送我的七夕禮物?那個香囊?”他已經肯定,但還是想問一問她。
殘月不回答,只顧著哭。
肯定那個香囊是送他的禮物,竟無比開心起來。
“你的繡功,太差。”他笑著貶道。
殘月氣惱,一口咬在他胸前,痛得他面色吃緊,卻還在笑。
“月兒?月兒。月兒,月兒……”他反覆念著,越來越覺得這個名字順口,隱約間竟覺得曾經無數次呼喚過。
在雪地裡,在大雨中,在萬花盛開的野外,在流水潺潺的溪邊,在那黃昏落日的美好裡……是不是有過那樣的一個人,一直在他身邊,他在心裡或嘴裡,一遍遍呼喚過這個名字?
不然,怎覺得這樣的熟悉?
“以後就叫你月兒。”他又抱緊殘月幾分,胸口的被她咬的刺痛,竟覺得那麼美好。
殘月哭紅的眼,望著他輕柔似水的目光,心頭一蕩,主動吻上他薄削的唇……
他的唇角勾起邪美的弧度,下一秒已反客為主。
想到她曾經在病中一遍遍呼喚“落哥哥”,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自己,心情是從沒有過的大好。
原來,在她心裡,早已有了他的位置。
原來,她的冷漠,她的驕傲與若即若離,都只是為了抓住他的手段。
即便不喜歡女人心機太多總是算計。可是他就喜歡看她為他煞費心機,甚至耍了什麼手段,也不覺得氣憤。
那一夜,殘月沒有離開坤乾宮。
宮外等著皇上去臨幸後宮娘娘的龍輦等了一夜,皇上也沒離開坤乾宮的大殿。
只知道,後半夜裡,殿內時而傳出歡快的笑聲,時而傳出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