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晚晴深深地看了殘月一眼,她有心幫殘月,可人微言輕,根本使不上力。最後,也只好離去。
浩浩蕩蕩的人群迅速走的乾乾淨淨。厚重的硃紅宮門重重關緊,連帶盛夏的燦爛溫煦陽光,也一併阻隔在那扇厚厚的宮門之外。
寂靜下來的朝華宮,格外的清冷。
殘月依然跪在地上,唇邊還掛著淡淡的笑。
“公主……”夏荷跪倒在殘月身邊,泣不成聲。
“公主……不要這樣,別……別嚇奴婢。”
“公主,地上冷,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夏荷攙扶殘月起身,她就好像沒了力氣的空殼,任由夏荷將她安置在靠椅上。
“帝王的恩寵向來都是這個樣子,公主莫要太傷心了。”夏荷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倒來一杯茶。
“公主,喝點熱茶吧,定定神。”
殘月依舊看著未知的方向,不言不語,也不動一下。
她不怕也不畏懼深宮的爾虞我詐,波詭雲譎,唯一隻重視他如何看她。
如果……
他所有記憶尚存,可否毫不猶豫相信她的清白?
如果,落哥哥還是那個疼愛月兒的落哥哥,月兒還是那個懵懂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月兒,他可捨得用那樣惡毒的話打她入冷宮?
如果,她的心再堅定的些,她再為自己努力一次,他會不會轉圜決定?
看向緊閉的宮門,死一般沉靜的朝華宮,她清楚,沒有如果。
夏荷見時辰不早,端來一早暖在灶上的藥。放在殘月手邊,她遲遲不服藥。夏荷咬住嘴唇,大眼睛通紅一片。
“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眼下最重要,您要保重自己個的身子。”
殘月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這事明擺著皇后自導自演,您可不能就這樣被皇后擊敗了呀!”夏荷跪在殘月面前,祈求殘月。
“我怎麼疏忽了,一個連自己親生母親都艱毒殺之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殘月端起藥碗,也不顧滾燙苦澀,仰頭而盡。
夏荷趕緊端來冷水試圖讓殘月唇舌滾燙,她卻只是揚揚手,便轉身入了內殿休息。
幾日下來,朝華宮的宮人做起事來都懶洋洋的,也都不盡心起來,夏荷費力教訓幾番,也不見成效,只能自己生悶氣。
伺候一個沒有前途的妃子,如同在走一條沒有曙光的荊棘之路。保不準什麼時候,皇上餘怒未消,或者哪個得寵妃子稍稍煽動,皇上頒下斬殺聖旨也未可知。他們這群奴才也在劫難逃。誰還有心思盡心做事,一個個都在絞盡腦汁想逃離這裡的辦法。
殘月不想強人所對,拿出自己的私房錢,每人給了銀子,一一打發出去,讓他們自尋出路。一幫人捧著銀子,如同重獲新生,也不謝恩就都收拾東西走人了。
偌大的朝華宮,更加冷清。
絲兒不肯走,也沒有拿銀子。她說,主子待奴婢好,即便日後沒有光明前途,也要跟著殘月。
夏荷見絲兒這般虔誠懇求,也央求殘月留下絲兒。
獨個靜坐窗前,望著窗外繁密的蔥鬱景緻。忽覺這個夏天如此的冷,就如他冷硬的心,可以冷得讓人窒息。
開啟那張他未寫完“比翼雙飛”雪白的紙。殘缺的字跡,就好像他殘缺的記憶,殘缺的心,傷了地一份小心翼翼經常的美好。
他的記憶……到底如何恢復?
殘月纖白的手,抓緊紙張,紙出現一片褶皺。
如果……他恢復記憶,她和皇后在他心裡的份量,到底孰輕孰重?
忽然之間,她很想知道,即便皇后有個兒子,難道也抵得過她和他之間二十載的情分?
夜裡,她站在院子中,吹響召喚影衛的葉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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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只要你此生無虞,我願折半生陽壽
夜色漸濃,晚風生涼。
殘月不用夏荷和絲兒守夜,早早打發她們回房睡了。夜裡無眠,坐在院子一隅的鞦韆上,昏暗宮燈照不明角落裡的景色。鞦韆上爬滿綠藤,花兒在夜色裡含苞待放,好像羞答答的小姑娘。
隨手摘下一片葉子,輕輕吹響用來呼喚影衛的葉哨。
靈伊來的很快,好像也正準備前來造訪似的。她身影一閃,便落在殘月坐著的鞦韆一側。
殘月看著周遭婆娑的暗影,淡淡地笑。
靈伊看著殘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