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浮蕩。
終於,她起身離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只是她方才跪過的地方,光潔的青石磚面上,殘留著一片淚痕……
回去的路上,她途經一家名叫“意月軒”的糧店。通亮的燈火照著裡面忙碌的工人。
她在店門口望著招牌看了會才回官驛。
皇上和皇后攜帶太子一同開倉賑糧。雲國最最尊貴的三個人,一同出現大街上,對百姓噓寒問暖,慰問關懷,賺了不少民心好評。
皇上在這幾年雖然做了許多荒誕事,不誤朝政,還連連敗仗,讓眾多百姓流離失所。可如今皇上終於看到百姓疾苦,親看賑災,此等善舉,讓百姓們終於看到希望,他們盼望著,皇上能重新做回明君聖主。
整個賑災,皇后看著病弱窮苦的百姓,更是幾度落淚,大賺百姓讚許。
相較之下,即將要嫁入皇宮的良國公主,倒是成了坑害雲國人民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良國野心勃勃,他們也不必飽受戰亂之苦。即便良國是為復國在做努力,十多年了,下一代人已長大成人,當年的仇恨,早隨著上一代人的老去而被漸漸遺忘。
本來,兩國和親休戰,百姓們興奮不已,終於可以過上安穩日子了。
如今見到皇后仁善,美人梨花帶淚的模樣,誰人見了不心疼心傷?
早先還對皇上皇后心存怨懟的百姓,在看到美麗的皇后善良的一面,看到皇上與皇后鶼鰈情深的畫面,他們對良國怨恨起來,對良國公主怨恨起來。
轉眼就到大婚的日子了,整個京城都張貼喜字對聯,掛紅燈籠……即便心有不願,也得做出闔國歡慶的樣子給良國看。
震耳欲聾的鞭炮放了一早上,歡慶悠揚的喜樂漸漸近了,迎娶公主的花轎落在官驛大門口。
一身紅裝的公主,頭披龍鳳呈祥蓋頭,在夏荷的攙扶下,上了花轎。
“起轎——”
一聲高唱,華麗的轎輦緩緩起身。隆重華麗的儀仗,整整排了兩條街。
十六個宮女揚起五彩花瓣,在那片飄揚的絢麗中,花轎中的公主,緊緊攥緊秀拳。
送公主來和親的使臣,駕馬快走幾步來到花轎一側。
他一身青裝,魁梧的身影,一對如寒冰般的墨眸,怎奈他的臉平凡無奇,倒是有些不配他那對炯亮幽深的眸。
在熱鬧的喜樂,喧雜鼎沸的人聲中,他望著隨風輕輕蕩起的紅色轎簾,他輕輕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許久,他才聽到,轎子內傳來她很輕很鄭重的聲音。
“不去,才後悔。”
“你……”他似乎要說什麼,所有的話卻在喉口僵住。
大敞的宮門就在前面,這一路他走得極為沉重,終於還是在即將在花轎踏入宮門之時,他將心底的話再一次問出口。
“放下……不好嗎?”
“我回答過你。”她的聲音依舊很輕,若不仔細聽,會被喜樂輕易掩埋。
“我現在想再聽一次,你的回答。”他還是不死心,噙滿悲傷的眸深深望著大紅的轎簾。
或許,他仍抱著一線希望。如今她就要嫁給那個人了,或許在關鍵的最後一刻,她的答案會有所不同也說不定。
“我恨!我恨!我恨!!!”她緊咬貝齒,字字恍如從牙縫中擠出。
他的腳步沉重地僵在原地,滿目失望地看著她的大紅花轎一步步走進那厚重的硃紅宮門。
那曾經她一度想逃離的地方,居然因為恨,又讓她回來了……
他是使臣,他有責任保護公主順利完成大婚。
忍著心頭刀絞的疼痛,他不得不一步步滴血地跟上花轎……
大婚的禮節,一切都與皇上迎娶皇后無異。即便良國公主的位分在皇后之下,可良國在休戰協議上,明確寫道,望雲國皇帝效仿帝舜,以娥皇女英平妻之禮善待公主。否則,再次舉兵來犯。
拜過堂後,喜婆將公主送入洞房。
夜越來越深,外面悠揚的絲竹管絃也漸漸停了,宴會應該散了。
皇上……依舊沒有來。
“公主,夜已過半,皇上怎麼還沒來?”夏荷看了眼已燃過半的龍鳳紅燭。
她沒有做聲,蓋著頭繼續等。
一夜,他都沒有來。第二天才知道,昨晚皇后犯了心痛病,闔宮都為皇后忙了一夜。
他……心愛的女人病了,他自然不會來。
良國公主是仇敵的公主,本就受雲國人排